「我也這樣想,庫辛小姐,"福爾摩斯說,一邊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想更可能的是——"他停住了。 我不禁吃驚,只見他緊緊地盯住這位小姐的側面。 一瞬間,他急切的臉上顯出驚異和滿意的神色。 當她抬起頭來探索他不說話的原因時,他已經恢復了原來平靜而認真的神態。 我仔細打量著她那光滑而灰白的頭髮,整潔的便帽,金色的小耳環和她那溫和的面容,但是,使我的同伴那樣激動的原因,我卻沒有看出來。 「有一兩個問題——」 「啊,問題已經使我厭倦!"庫辛小姐不耐煩地說。 「我想,你有兩個妹妹。 」 「你怎麼知道?」 「進屋的那一剎那,我看見壁爐架上放著一張三位女士的合影照片。 一位無疑是你本人,另外兩位長得跟你極象,你們之間的關係是無須置疑的。 」 「對,你說得對。 她們是我的兩個妹妹,薩拉和瑪麗。 」 「在我身子的旁邊還有一張照片,是你妹妹在利物浦拍的。 合影的男子,從制服來看,可能是海輪上的船員。 我看,當時她還沒有結婚。 」 「你的觀察力真敏銳。 」 「這是我的職業。 」 「唔,你說得很對。 後來沒過幾天她就嫁給布朗納先生了。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在南美洲航線上工作。 可是他太愛她了,不肯長期離開她,於是就轉到利物浦——倫敦這條航線的船上做事。 」 「哦,大概是征服者號吧?」 「不是。 我上次聽說是在五朔節號。 吉姆曾經來看過①我一次。 那是在他開戒之前。 後來他一上岸就喝酒,喝一點就發酒瘋。 嗨!他重新拿起了酒杯之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開始,他不跟我來往,接著跟薩拉吵嘴,現在連瑪麗也不寫信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 ①布朗納是姓,吉姆是名字。 ——譯者注 顯然,庫辛小姐談到一個她深有感觸的話題了。 象大多數過著孤獨生活的人一樣,剛開始時她很害臊,後來就十分健談了。 她告訴我們許多關於她那個當服務員的妹夫的情況,然後又把話題扯到了她原先的幾個學醫的學生房客身上,有關他們的問題談了好半天,還告訴我們他們的姓名,在什麼醫院工作。 福爾摩斯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字不漏,不時提出問題。 「關於你的第二個妹妹薩拉,"他說,「既然你們兩位都是未婚婦女,很奇怪你們怎麼不住在一起。 」 「哎呀!如果你知道薩拉的脾氣,你就不會感到奇怪了。 來到克羅伊登以後,我曾嘗試過一起住,直到大約兩個月前才不得不分手。 我並不想說我的親妹妹一句壞話,可是她老愛管閑事。 這個薩拉很難伺候。 」 「你說她跟你在利物浦的親戚吵過嘴。 」 「是的,可他們有一段時間是最相好的朋友。 嗨,她到那兒去住本來是想親近他們。 現在可好,她對吉姆·布朗納沒有一句好話。 她在這兒住的最後半年裡,除了說他喝酒和愛耍各種手段外不說別的。 我猜想,他發現了她愛管閑事,並且罵了她一頓,這一下事情就開了頭了。 」 「謝謝你,庫辛小姐,"福爾摩斯說完,站起來點了點頭。 「我想,你剛才說你妹妹是住在瓦林頓的新街,是不是?再見。 正如你所說,你被一件和你完全無關的事弄得苦惱不堪,我為此感到不安。 」 我們走出門外,正好一輛馬車駛過。 福爾摩斯叫住了馬車。 「到瓦林頓有多遠?"福爾摩斯問道。 「只有半英里,先生。 」 「很好。 上車,華生。 我們要趁熱打鐵。 案情雖然簡單,與此有關的還有一兩個非常有意義的細節。 車夫,到了電報局門口請停一下。 」 福爾摩斯發了一封簡短的電報,隨後就一路靠在車座上,把帽子斜放在鼻梁兒上遮住迎面射來的陽光。 車夫把馬車停在一所住宅前面。 這座房子和我們剛才離開的那座十分相似。 我的同伴吩咐車夫等候著,他剛要舉手叩門環,門就打開了。 一位身穿黑衣、頭戴一頂有光澤的帽子、態度嚴肅的年輕紳士出現在台階上。 「庫辛小姐在家嗎?"福爾摩斯問。 「薩拉·庫辛小姐病得很厲害,"他說。 "從昨天氣她得了腦病,非常嚴重。 作為她的醫藥顧問,我不允許任何人前來見她。 我建議你十天後再來。 "他戴上手套,關上門,向街頭大步走去。 「好吧,不能見就不能見。 "福爾摩斯高興地說。 「也許她不能也不會告訴你多少事情。 」 「我並不指望她告訴我任何事情。 我只想看看她。 不過,我想我已經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 車夫,送我們到一家好飯店去。 我們到那兒去吃午飯,然後再上警察所拜訪我們的朋友雷斯垂德。 」 我們一同吃了一頓愉快的便餐,吃的時候,福爾摩斯只談小提琴,別的什麼也不說。 他興緻勃勃地敘述他是怎樣買到他那把斯特拉地瓦利斯提琴的。 那把提琴至少值五百個畿尼。 ①他花了五十五個先令就從托特納姆宮廷路的一個猶太掮客手裡買了來。 他從提琴又談到帕格尼尼。 我們在那裡呆了一個②鐘頭,一邊喝著紅葡萄酒,他一邊對我談起這位傑出人物的樁樁軼事。 下午已經過去,灼熱的陽光已經變成了柔和的晚霞,這時我們來到警察所。 雷斯垂德站在門口等著我們。 ①義大利名牌提琴。 ——譯者注 ②十八至十九世紀義大利小提琴聖手。 ——譯者注 「你的電報,福爾摩斯先生,"他說。 「哈,回電來了!"他撕開電報看了一下,然後揉成一團放進口袋。 "這就對了。 "他說。 「你查出什麼啦?」 「一切都已查明!」 「什麼?"雷斯垂德驚愕地望著他,「你在開玩笑。 」 「我生氣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 這是一件驚人的案子,並且我想我現在已經弄清楚各個細節。 」 「那麼罪犯呢?」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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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致意》
第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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