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娃」正要伸手到上衣里掏槍,邦德大喝一聲「不許動!」那「大娃娃」有心求生,倒也乖巧,叫他不動便不動了。 他的手先還舉棋不定地搖擺了一下,後來,等他的目光和邦德的目光相遇后,便軟了下來。 恰在這時,賽達已經脫出身來。 她以令人驚奇的速度直起身,兩隻手分別從左右兩邊狠切路易的頸部,路易吐嚕一聲躺倒在地。 邦德面帶笑容地走到「大娃娃」面前,伸手從他上衣里取出他準備要用的手槍,然後在他後腦勺上猛地一拍,使「大娃娃」也和他的同伴一樣失去了知覺。 「換件衣服吧,賽達,」邦德平靜地說,既而轉念一想,又改口道,「且慢,先幫我將這些事情弄完再說。 」 他們一道下掉了這四個匪徒的武器。 賽達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胸部完全袒露著。 邦德從公文箱的特製隔層中摸出一個密封的小塑料盒子,用力打開,抽出裡面的氯仿麻醉藥棉球,給地上平躺著的四人一一敷藥。 「很原始的土辦法,效果欠佳,但比起讓他們吞下藥丸可是容易一些。 」邦德說道,「這也僅僅是為眼下這種緊急情況而準備的。 用慣了的老辦法往往是最好的辦法。 至少我們可以保證讓他們昏迷半個小時。 」 他們用那四人自己身上的皮帶、領帶和手絹等將他們手腳縛住。 到這時,賽達才看清邦德的飛刀將喬-貝利尼的耳朵割成了什麼樣子。 耳朵被從上到下割開了一道半英寸長的口子,一塊耳肉差一點完全割斷,只剩下一些軟組織,將那片血淋淋的耳肉吊著。 邦德從百寶箱中取出一種油膏來給傷口止血,賽達動作靈巧地將那塊吊著的耳肉複位,然後從浴室藥品櫃中取出藥用膠布將它包紮好。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子還半裸著,於是大大方方地索性將破衣裙脫下來,只留下一條白色三角褲在身上,然後手腳麻利地穿上一條牛仔褲,再套上一件襯衣。 與此同時,邦德將各項行李物件草草收拾了一下,塞進包里。 這時,他突然記起在飯店休息廳里第一次遇見麥克-馬扎德時塞進衣兜里的那一張金邊名片,於是便摸出來看了看。 名片正面是一種飾章圖案,上方有一個藝術化的大寫字母「B」,下方是裝飾性的花體字「MarkusBismapuer」(馬科斯-俾斯馬克),再下面是一排字體很細的用黑色大寫字母寫成的文字:得克薩斯阿馬里格企業家。 名片的背面用斜體草書寫了一封簡訊: 彭布蘭納教授及夫人—— 請賞光來舍下作客數日。 將賀加斯版畫帶來,不會叫你們吃虧。 我的私人安全事務總管麥克-馬扎德會護送你們到肯尼迪機場登上我的私人飛機。 M.B. 還有些字擠寫在底部,意思是請他們務必趕去赴當晚的晚宴。 另外還留下一個電話號碼,讓他們如遇困難就撥打那個電話。 邦德將名片遞給了賽達。 「那就去一趟阿馬里洛吧。 我想還是開車去。 」他說道。 「這樣會讓他們做夢也想不到。 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邦德看到賽達面露憂慮之色。 「詹姆斯,你將會人未至名先聞。 」她親切地稱呼他的教名時,臉上綻開了一絲微笑。 「你指的是像彭布蘭納這樣的老頭子竟能玩飛刀和武術這件事嗎?」邦德邊說話邊將飛刀放回公文箱暗格中。 「不錯。 」 他沉吟了一會兒。 「俾斯馬克在追蹤我們。 他馬上就會知道我們不是膿包。 看看他是何反應也會很有意思的。 好了,我們行動吧。 」 「這幾個人怎麼辦?要通知警方嗎?」 「我們現在還不必報警。 我打算將鑰匙連同一些錢用一個信封裝著放在洗衣房裡。 我看到那兒的門是開著的。 巧得很,我們這間房門上安的是老式的嵌鎖,這種鎖沒有鑰匙從裡面是打不開的。 他們肯定不會打電話要服務台派人開門放他們出去。 他們要想辦法出去也還得費點時間。 」 邦德彎下腰,想看看能否在馬扎德口袋中找到另一把鑰匙,結果摸出了一把萬能鑰匙,想必是他買通了某個女服務員才弄到手的。 「該出發了,」他急促地說,「我們從后樓梯走。 」—— 08 凶兆 他們身後,由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的輪廓裝飾燈放射出的閃閃爍爍的光芒組成的城市空中輪廓線極為壯觀,世界貿易中心大樓的雄偉的雙塔高聳入雲,使周圍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渺小。 然而,他們並沒有回頭欣賞身後這幅壯麗景色。 他們必須走在俾斯馬克手下那幫匪徒的前頭並同他們拉開距離。 而且邦德還需騰出時間來思考問題。 假如真像他們所懷疑的那樣,俾斯馬克是「幽靈」組織的成員,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新冒出的布洛菲爾德的話,那他們的敵手可能已經走在了他們前頭。 邦德早已領教過「幽靈」組織的厲害,不敢存絲毫輕敵之心。 這一點在當前的形勢下尤為重要,因為該組織重新出現在一個各大恐怖組織均與莫斯科互相勾結、狼狽為奸的複雜世界上。 M和秘密情報局以及安全局的其他長官曾一再強調,恐怖分子的行動幾乎完全是與蘇聯的行動一脈相承的。 少年時代讀那些老派恐怖小說時,邦德常常讀到一些企圖控制整個世界的思想瘋狂的教授或天才的故事。 年輕的邦德當時心裡就在想,不知這些思想瘋狂或者說邪惡的傢伙一旦控制了世界之後會怎樣處置這個世界。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 「幽靈」組織以及其它與之類似的組織就一心要將全人類慢慢推入一個完全由國家支配的社會之中,個人將沒有任何自由,一切行動和思維活動都受著國家的控制,甚至小到聽什麼樣的音樂和讀什麼樣的書這一類的事情也要受國家控制。 粉碎了「幽靈」組織,詹姆斯-邦德就算是有力地捍衛了真正的民主——所謂真正的民主並不是指近年來瀰漫於西方世界的那種虛無縹緲、虛情假意的民主理想。 此刻,他的任務是以自己的智慧戰勝敵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直奔得克薩斯,憑著自己臨機應變的本領去面對俾斯馬克。 但當他一邊平穩地駕著紳寶車慢慢行駛一邊在心裡仔細盤算之後,邦德又覺得還是先找個地方隱藏兩天為好。 「如果我們兩人都注意觀察身後的動靜,」他對賽達說道,「而且盡量避免拋頭露面的話,我們很可能看出俾斯馬克是否存有殺人之心。 只要他與『幽靈』組織有關,此時他便會派出大批暗探四處搜尋我們。 」 賽達提議去華盛頓——「不是說去大都會區或喬治敦區,但要選在市區附近。 幹線公路旁邊就有許多汽車旅館可以供我們人住。 」 這主意聽起來頗有道理。 汽車一上收費公路,邦德便踏住油門,將車速調到安全合法的最高限度,然後打開經濟速度控制開關。 凌晨三點前後他們便抵達了哥倫比亞特區,這時兩人都留神觀察身後是否跟上了尾巴。 邦德先沿著環城公路開了一程,然後開上了安娜科斯夏高速公路,並在途中找到了一個帶有汽車旅館標誌的出口。 他們選的那家旅館是個大得足可以隱身幾天的大地方——三十多層高的大樓,還帶有地下停車場,邦德的紳寶車可以藏到那兒。 他們分別以卡洛爾-路卡斯女士和約翰-伯金先生的名義分別辦理了住宿登記手續,然後被安排住進了二十層樓相鄰的兩個房間。 兩個房間都帶有陽台,從陽台上可以眺望安娜科斯夏公園綠化帶和河對岸的景色。 賽達說,往遠處看,他們恰好可以望見安娜科斯夏和十一街的那些小橋,還可以隱約望見大煞風景的華盛頓海軍造船廠。 兩天,邦德心裡盤算著:先蟄伏兩天,睜大眼睛觀察形勢,然後開始西行,用他自己的話說,不要命地驅車西行。 「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四十八小時內便可以抵達阿馬里洛。 找個地方歇息一夜,養足精神,到那時我們該已知道俾斯馬克是否派人綴上了我們。 假如沒有……」 「我們就直入虎穴。 」賽達替他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 她似乎非常冷靜,對此去的前途無憂無懼,儘管她和邦德兩人誰也不會忘記他們的同事曾遭遇何種命運——成為腐爛的屍體從路易斯安那的沼澤地中被拖出來。 當黎明的曙光降臨遠處的華盛頓時,他們兩人正在邦德房間的陽台上商議著。 「現在應該恢複本來面目了。 」邦德說道。 儘管進旅館登記時換了新名字,但邦德仍是一副「彭布蘭納」的模樣。 而此時,他洗去頭髮上的灰色,摘掉鬍鬚和眼鏡,除了頭髮——那是很快可以重新長出來的——稀少了些之外,看起來已基本上恢復了他原來的模樣。 賽達的模樣很容易被俾斯馬克的幫凶們認出來,因此,她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給自己化裝——改變髮型,描黑眉毛,再配戴一副厚水晶鏡片眼鏡。 如此簡單地一改裝,她便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在邦德看來,關鍵的問題是要注意防範俾斯馬克的手下。 「六個小時一班輪流值班。 在旅館休息大廳里,」他提出了唯一可行的辦法。 「我們守在適當的地方,留意觀察進出人員的面孔。 假如那四個壞蛋中有一個出現,或是四人同時出現,我們就採取必要的措施。 兩天過去,我想應該就能甩掉他們了。 」接著,他們作出了最後決定——明天夜裡趁黑離開旅館。 邦德保持本來面目,不再化裝,而賽達出發前也要恢復原來的模樣。 該辦的事說干就干。 他們以擲硬幣的辦法決定該誰第一輪值班,結果賽達輸了,於是便徑直下樓去休息廳里值夜。 開始休息前,邦德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其中最主要的是那個公文箱。 飛刀已經依原樣放回暗格中,但他特意取出了一把,將它套在左前臂上,然後又檢查了一下箱子中的其它物件:特殊裝備處為他準備的個人救急用品。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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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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