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鏡子的洗手間並不稀奇,既然沒有鏡子可照,當然不會再逗留在洗手間,便重回飯廳。 回到飯廳時,卻不見了談太太。 正自奇怪時,聽到談太太的聲音在廚房那邊響起:「雲芝,你坐一下,我拿西瓜出來給大家吃。 」 「你別又張羅了,我們都吃得撐不住啦!你出來陪我坐坐吧。 」趙太太響應著。 不過,她並沒有進廚房幫手;她有個習慣,每次去完洗手間,都要照照鏡子,看看頭髮亂了沒有,所以這時她很自然的再坐下來,拿起手袋,自裡面掏出自己的粉盒來,想打開粉盒蓋子的鏡,好檢視一下自己的頭髮到底亂了沒有? 然而,就在她剛要把粉盒打開時,忽然,背後有一隻手飛快的伸過來,一把就將粉盒奪過去。 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粉盒就給人搶了,趙太太吃驚的低呼了一聲,回過頭去,發現搶奪自己的粉盒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兒的女主人談太太。 「徐璐!」趙太太呼著談太太本來的名字,驚訝萬分的問:「你——」 「不要把粉盒打開!」談太太似乎十分著急,卻又像十分尷尬,不曉得如何解釋才是。 「到底我做錯了甚麼?到底這粉盒有甚麼不妥?」趙太太對於談太太的表情,完全不能理解,十分惶恐的問。 「雲芝,對不起,我……我搶你的粉盒不是惡意的,我只是怕你……」 「怕我?」趙太太越聽越一頭霧水。 「我不是怕你,我的意思是……我怕你真的會打開粉盒。 」談太太結巴巴的解釋。 「但我的粉盒有甚麼毛病呢?」趙太太更加迷惑了,她望了仍在談太太手上,卻屬於自己的粉盒,便問談太太。 這時,兩個正在飯廳喝酒的男人,依然對當前的投資氣候各抒己見,高談闊論,對飯廳這兩個女人搶奪粉盒完全不知情。 談太太看了看他們,又很為難的望了趙太太一眼,終於低聲的道:「我們不要在這兒談,我們走出門口說去。 」 「走出門口?」趙太太又是一愕,似乎搞不清談太太的意思,故而鄭重的問:「你是說離開這兒?」 「對。 我們出去走廊,然後讓我詳細告訴你。 」談太太坐言起行,率先領著趙太太往大門走。 「咦!你們上哪兒去?」出門是必經客廳的,談靖宇見到兩個女人走出門,連忙好奇的問。 「我……忘了看看信箱,所以讓雲芝陪我下去看看。 你陪功保繼續喝酒吧,我們很快便上來了。 」談太太找了個借口。 兩個男人不虞其它,果然繼續他們的財經話題。 當趙太太滿腹狐疑的隨著談太太走出大門后,站在門前,談太太便把剛才搶來的粉盒遞給她,並道:「現在還你了。 」 接過粉盒后,趙太太急不及待便問:「到底甚麼事這麼神秘,竟要走出來才說?」 「現在你打開粉盒也沒問題了。 」談太太嚴肅地道。 由於談太太的態度太譎異了,趙太太接回自己的粉盒,反倒沒打開它,只問: 「到底我的粉盒出了甚麼問題?你說清楚呀!」 「你的粉盒沒問題,我是怕你在我屋裡打開它,我的家不能有鏡子。 」談太太道。 「你說甚麼?你家不能有鏡子?」趙太太重複著談太太的話,惟恐自己聽錯了一樣。 「那是甚麼原因?我從來未聽過那麼怪的事!」 「這……反正我家不用鏡子的。 」談太太吞吞吐吐的,並沒有合理的解釋。 趙太太見她這副樣子,哪裡肯放過她?便用很誠懇的語氣問:「徐璐,你到底有甚麼難言之隱?不妨坦白告訴我呀!」 「我……沒有!怎會有呢?不過,我們家不用鏡就是了。 」談太太仍然矢口否認,但她的神色看來十分不自然。 「你一定有特別原因的,每個人的屋裡總有鏡子呀,怎會用不著呢?」趙太太直把談太太的薄弱理由戳穿,「徐璐,不瞞你說,你們的房子,實在布置得很好,但剛才我暗自打量,總是覺得雖然布置得那麼漂亮,仍然似有甚麼不妥,現在才想起,那是因為全屋裡都沒有鏡!」 談太太低下頭,沉默不語。 「再說,剛才我進洗手間,想撥撥頭髮,發覺你們沒有鏡子,才拿粉盒出來,但馬上便給你阻止了。 徐璐,若沒有特別的原因,你不會這樣做的,而且你連跟我在屋裡說話也不放心,扯我出來,那更加證明事情絕不簡單。 」趙太太十分有誠意的,又道:「你告訴我呀,到底你們家有甚麼事?看看我可能幫得上忙嗎?」 「不!沒有用的,誰也幫不了!」談太太道。 「到底是甚麼原因呢?」趙太太聽了談太太的回答,知道她果然是有苦衷,因而再問。 「我家不能有鏡,否則住在我家那位第三者,便會生氣了。 」談太太低聲道。 「你們家除了你們夫婦外,還有別人住嗎?」趙太太聽得呆了。 談靖宇夫婦無兒無女,上二千呎的單位,只住他們兩人,但忽然聽她說有第三者,登時令趙太太萬分震驚。 「不是你家的那口子有別人吧?」趙太太說完后,又覺得自己問得很傻,如果真的是談靖宇有第三者,也不會把她移到家裡一起住吧,起碼她了解談太太的脾氣,絕對不會容忍丈夫有婚外情。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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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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