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雷津津有味地吃菜,品嘗侍應生裝在一個水汽蒙蒙的大頸瓶里端來的本地白葡萄酒。 「我們認識瓦爾上校,而且差不多認識所有您眼下與之打交道的人。 順便說一句,瓦爾的第三個妻子繆利埃,今早匆匆趕到到巴黎去了。 」 「她在洛桑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的對話人生著一對藍幽幽的眼睛。 每當他思考的時候。 它們就變淺,變得幾乎透明。 「這很難說。 她住了一套舒適的、甚至相當豪華的房間,但比較小,在烏希一棟新樓房裡。 她女兒艾倫在一家學校寄宿。 去那學校的,多半是英國、美國、荷蘭、德國的大家子弟。 在瑞士,有許多這樣的學校。 全世界都有人把孩子送來。 」 「我知道……」 「繆利埃·瓦爾——我稱她瓦爾,是因為離婚還沒有最後判決,而且她一直讓人這麼叫——屬於我們稱為單身婦女俱樂部的那些人。 當然,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俱樂部。 既沒有章程,也沒有成員證,更不用交會費。 我們這樣來指代由於種種原因前來瑞士過單身生活的婦人。 她們有的是離了婚,有的是丈夫死了。 有一些歌唱家或樂器演奏家。 也有一些丈夫隔一段時間來探望一次的女人。 她們來此的原因與他們有關,是不是?有時是政治原因,或者金錢的原因,有時也是健康原因。 既有公主王后,也有無名之輩,既有闊寡婦,也有收入不多的女人。 」 他象一位導遊似的說著這些,嘴角上浮起一絲淺淺的微笑。 給他的話摻進了一種幽默的意味。 「她們或是因為姓氏,或是因為財產,或是別的什麼,都具有重要人物、要人——如我剛才所說——的特點。 而且她們形成了一些團體,但不是俱樂部。 一些或多或少友好或敵對的團體。 有些人終年住在洛桑賓館,如您看到的那家。 最闊的在烏希有幢別墅,或在周圍有座城堡。 她們在喝午茶時互相接待,在音樂廳會面……不過,在巴黎,難道不是一樣……不同之處,我重複一遍,就是在這裡,人們更經常看到她們……我們這裡也有一些男人,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決定在瑞士終年長住或者一年住一些日子……喏,我們再來說洛桑賓館。 那裡眼下住了二十來位薩烏德王室的成員……再加上參加國際會議,聯合國教育、科學、文化組織和在我國召開的別的會議的代表,您就會明白,我們的工作……我想,我們的警察儘管不引人注目,卻還是很不錯的……如果我能對您有用……」 慢慢地,梅格雷也浮起了和說話人一樣的微笑。 他明白瑞士人十分好客,但所有這些引人注目的要人的行為、活動,警察並不因此就不清楚。 安全局長對他說的一席話,概括之,就是:「如果您有問題要提……」他低聲說道,「似乎瓦爾與他以前的妻子十分融洽……」 「他顯得慷慨嗎?」 「不很慷慨。 他給她們體面地生活的錢,但談不上什麼財產。 」 「繆利埃·阿利岡是哪國人?」 「美國人。 」他說這話時意味深長,「我不知道上校為什麼決定在瑞士提出離婚……除非他過去還有別的原因要在這兒定居……儘管如此,官司還是拖了兩年……繆利埃挑選了本地兩個最優秀的律師,她應該知道這要花多少錢。 她堅持這個論點:既然她丈夫使她習慣了一定的生活方式,那麼他就該保證她一直到死,都過這種方式的生活。 似乎美國的一些法院接受這個論點……」 「上校沒有任人擺布?」 「他也有一些傑出的律師。 有三、四次人們傳說達成了協議,但我想最後的文件還沒有簽署……」 「我猜想,只要官司還沒打完,那女人就不會幹風流事?」 洛桑的警察有意緩緩地斟酒,好象他一心想掂量掂量這些話。 「風流事,不……俱樂部的這些女人,一般來說,沒有艷事兒……我想您見到約翰·T·阿爾諾了?」 「他是第一個趕到喬治五世賓館的。 」 『他是單身漢。 」警察簡潔地回答。 『那……?」 「有一陣子,有人議論他愛上了一些人。 不過我從他下榻的飯店的工作人員那裡獲知,他沒有這種事兒。 」 「別的方面,您知道什麼嗎?」 「他幾乎一直與上校聯繫得非常緊密。 他既是上校的知己,又是他的秘書,代理人……除了合法的妻子外,上校總有一些艷事,時間或長或短,經常是短暫的,甚至只一夜,一個時辰……由於他懶得向女人獻殷勤,便覺得向一位夜總會的舞女,或一位賣花女郎求歡有趣。 約翰·T·阿爾諾負責替他做這種事兒……」 「我明白了……」 「那麼,以後的事,您就猜得出來了。 阿爾諾得的好處是實物……有人聲稱他甚至與瓦爾的合法妻子也有這種來往,不過我沒有可靠的證據。 」 「繆利埃呢?」 「他只來過洛桑兩次看望她。 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不是帶著瓦爾的使命……」 「伯爵夫人呢?」 「當然!他和別人與她都有關係。 通常,她一喝多了香檳灑,就感到需要在一個男夥伴的懷裡傾訴衷情……」 「瓦爾知道嗎?」 「我與瓦爾上校接觸不多。 您忘了我不過是一個警察……」 他們倆都微微一笑。 這是一場有趣的談話,話都不說完,充滿了暗示…… 「照我看來,瓦爾知道許多事情,不過知道得又不透……從今早的報上,我獲知您在蒙特卡洛見了馮·默倫先生。 他也是我們的主顧之一……他們是一對朋友,經歷都很豐富,對人,尤其對女人,除了她們所能給於的,從不要求更多的東西……他們是同一種類型的人,不同的是馮·默倫更冷靜,更能控制自己,而上校則縱酒……我想您要喝杯咖啡吧?」 在這家小餐館吃的午餐,梅格雷會長期保留著回憶,因為小餐館使他想起馬恩河畔一家可供跳舞的小咖啡館。 不過這一家具有瑞士的嚴肅特性,或許少一點刺激性,但更實在,更舒適些。 「伯爵夫人和您乘同一架飛機?」 「我不准她這樣。 」 「這要看她從現在起四小時內喝什麼酒。 您希望她不坐這班飛機?」 第3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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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的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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