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和知道對方實力的人下棋,這一點也吻合。 換句話說,他們只跟同夥人帶來的人下棋。 我是「穩輸不贏的大肥羊」,因此被帶到那裡去。 「那人是你的朋友嗎?」木原有點猶豫地問。 「不是。 」我搖搖頭。 「他是一個不太熟的人。 」 木原臉上露出放心的表情,說:「我想也是。 」 倉持修和我進了同一所國中,不過因為班級離得遠,所以當時幾乎沒有來往。 我開始思考當時花費在賭五子棋上的金額。 從小學生的零用錢這個觀點來看,應該是筆不小的數字。 我就是為了這筆錢,從祖母身上偷走了她的錢包。 我想找倉持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偽,問清楚他是不是欺騙了我。 然而,現實情形卻不容許我那麼做。 眼前發生更緊急的事,一個弄不好,可能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任誰都看得出來田島牙科診所事實上已經經營不下去了。 父親的右手不見起色,診所的大門依舊深鎖。 儘管如此,父親還是沒有打算從事其他工作,照樣每天從早喝酒喝到晚,喝得爛醉就呼呼大睡。 漸漸地,他也失去了尋找志摩子的力氣。 我家的經濟狀況不斷惡化,漸漸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 父親如今就算捨不得投注在志摩子身上的金錢,亦為時已晚。 索性阿春依然到我家幫忙。 她領到的薪水應該不多。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來幫傭不是單純出自一片好心。 為了東山再起,父親選擇放手一切。 一開始,他似乎想將診所租給別人,卻找不到人肯租。 想是田島牙科診所的名聲太糟糕,以致新開業的醫生也望之怯步。 不得已之下,父親只好將整間診所賣掉,卻賣不了什麼好價錢。 每天都有不動產業者在我家進進出出,與父親商討事情。 他們最後的結論是,土地連同房屋一併出售。 父親打的如意算盤是——賣掉土地房屋,再找個地方蓋間小公寓,靠房租收入度日。 失去唯一技能的他,只對坐著不動就有錢滾進門的事業感興趣。 而不管父親做什麼都要講上一句的親戚們,自然不可能默默地看著父親為所欲為。 他們按例在我家召開了家族會議。 父親的提議當場被所有人駁回。 眾人一致認為,系出名門的田島家絕對不許將祖厝變賣他人。 即使眾人反對,房屋的所有權卻握在父親的手中。 父親力排眾議,或者該說是無視於眾人意見,遂將房屋和診所賣給了某家不動產業者。 這件事情是發生在我上國中那年新年過後不久。 我喜歡那間大房子,而且好不容易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各個房間,現在卻不得不搬家,令我大受打擊。 而我對於今後不知何去何從更感到不安。 我並不討厭父親,但自從他被那個叫做志摩子的女人騙了之後,我完全失去了對他的信賴。 父親原本那麼寬厚的背膀此刻看起來卻是如此瘦弱。 此外,我心裡還有個單純的疑問。 搬家之後要吃飯怎麼辦?打掃誰做?臟衣服誰洗?紐扣掉的時候該怎麼辦? 父母離婚的時候,我毫不遲疑地選擇留在父親身邊。 這個時候,我第一次後悔當初做下的這個決定。 一個寒冷的傍晚,我出門到附近的書店。 我並不是有事要去書店,我的目標是書店前的電話亭;口袋裡裝著滿滿的十元硬幣。 我一踩進電話亭,立刻拿出母親給我的護身符,裡面寫著她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打電話給母親。 因為雖然無憑無據,但我相信母親總有一天會打電話給我,或來找我。 可是,母親卻沒有和我聯絡。 我將十元硬幣投進投幣口,撥電話號碼,心裡七上八下地聽著電話鈴聲。 過不多久,電話通了。 「喂,您好,這裡是山本家。 」 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的口吻聽起來很冷淡、一副嫌麻煩的樣子。 我無法立刻應答,對方更不耐煩地問:「喂、喂,找哪位?」要是再過幾秒還不說話,電話一定會被掛掉吧。 「喂,請問……」我總算說出話來了。 「嗯……?」大概是因為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對方不知該作何反應。 「媽媽在嗎?」 「媽媽?」 「是的。 那個……我媽叫做峰子。 」 這下換對方沉默了。 他似乎知道了我是誰。 「喂?」我又問了一次。 「她現在不在。 」男人用一種不帶感情的冷淡口吻說。 「她什麼時候回來?」 「這我不清楚。 她回來我會告訴她你找她。 」 「哦,麻煩你了……」我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 在那之後,我每天都在等母親的電話,但她卻沒打來。 我本來想再打一次給她,但總覺得又會是那個男人接的,也就不敢打了。 於是我決定星期天去母親家。 我事先買好地圖,確認大致的位置之後,出了家門。 我想,那大概是我第一次獨自搭電車到陌生的地方。 第1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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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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