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幫你拿一下大衣嗎?」吉米·布娜德肖問道。
「非常感謝,」他走到門帘處把大衣遞給了吉米。當他轉回身來時,屋中突然響起了黛安娜·狄克遜刺耳的尖叫聲。她用手指著鮑勃·菲佛胸前的襯衫。
他胸前的襯衫上斜褂著一條鮮紅的榮譽軍團緞帶,菲佛吃驚地低頭看著它。
「啊,」他說,「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是穿劇服來的,這一周,你們知道,我正好飾演法國大使。」
第08章 流浪漢的鞋
在接下去的長長的沉默中,查理嚴肅地看著這個英俊的演員,在不知不覺中,他完成了演員生涯中最佳的入場。演員冷靜地同他對視著,還是沒有人說話。菲佛開始意識到屋中的每個人都在看著他。雖然他習慣於被眾人審視,但這次他卻有點發窘了。他感到有點不安,想要說句話來打破沉默。
「希拉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儘快地趕到這兒來,雖然我已經多年沒見過她了——」
「多少年?」陳快速地大聲問道。
菲佛仔細地看著他說:「請你原諒,我不太清楚您在這兒的身份——」
查理若無其事地把上衣的左邊向後拉了拉,露出了警徽。這是一種讓這位演員讚賞的姿勢——擺事實,不說廢話。
「我負責此案,」陳說,「你說你曾是希拉·芬小姐的丈夫,你好多年沒有見過她了,多少年?」
菲佛想了想說:「是在九年前的四月我們分手的。我們那時都在紐約演劇——芬小姐在新阿姆斯特丹劇院演奇格菲爾德諷刺劇,我則在阿斯特劇院演出一部偵探劇。有一天晚上,她回家告訴我她有非常好的機會可以去好萊塢拍一部電影——她太興奮了,太有熱情了,我沒忍心反對她。一周之後,在一個四月的晚上,我在中央火車站跟她道別,心中想著她還能愛我多久,最後結果表明並不太久。不到一年她就去了雷諾,我猜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毫無痛苦,對我來說卻並非如此——雖然那晚在火車站我就意識到那將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這些年來你一定去過洛杉磯吧?」陳試探著問,「當芬小姐在好萊塢的時候。」
「哦,是——當然了,但是我們從沒見面。」
「你能否記得——三年前的六月,你是否在洛杉磯演出呢?」
查理被演員眼中掠過的目光震動了,這難道是一種會意的表示?「不,」菲佛肯定地說,「我不在。」
「你說得非常肯定。」陳評價說。
「很湊巧,是的,」菲佛回答說,「三年前我正隨一個團體旅遊,沒有到海邊去。」
「這很容易查明,」偵探以緩慢的口氣提醒他說。
「當然了,」菲佛同意道,「你去調查好了。」
「那麼你敢肯定,」陳繼續說,「從九年前在火車站之後,你再也沒有見到希拉·芬嗎?」
「是的。」
「你今天在檀香山也沒有見過她嗎?」
「沒有」。
「今天晚上呢?」
他停了一下說:「沒有。」
朱莉走進來說:「咖啡已經好了,請大家到餐廳來吧。」
「我非常贊同這個建議。」陳說。
人們不太情願地走了出去,互相抱怨說他們什麼都吃不下,這想法都讓他們難以接受,但一杯咖啡或許——他們的話聲漸漸消失在門帘外。所有赴晚宴的客人中,只有占卜師逗留未去。
「還是去喝一杯吧,特納弗羅先生,」查理說,「提提神兒,讓我非常依賴的大腦轉動更快些。」
「就去一會兒,」他點頭說著走出了屋子。
查理對卡西莫說:「至於你,我建議你到外面門廊上坐在椅子上好好反省一下你的罪過。剛才你像匣子里的木偶一樣探進腦袋時,吹進來的風把珍貴的證據都刮跑了。」
「真抱歉,」卡西莫嘶聲說。
「請你到門廊上去抱歉吧,」查理說著把他趕了出去,並把窗子關上。他轉回來對鮑勃·菲佛說:「很高興能單獨跟你在一起,雖然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但你是與此案相關的人中最有意思的一個。」
「真的嗎?」演員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的大使服更使他儀錶不凡。他的表情平靜安詳,似乎非常的坦率。
「確實非常有意思,」查理繼續說,「我看著你,問我自己——這個人為什麼要對我撒謊呢?」
菲佛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聳聳肩說:「我親愛的先生,何必如此呢?當你去草坪小屋拜訪前妻時,怎麼粗心地讓胸前顯眼的紅緞帶露在外面呢?它甚至可能被大驚小怪的年輕婦女誤認作——血跡,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哦,」菲佛沉重地說,「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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