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的野獸》 - P11

 必死的野獸

 大藪春彥 作品,第11頁 / 共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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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房子主人的同意,他把貯藏室改成了個修車場,在角落裡堆了各種各祥的工具和機械零件,由於需要他開始讀本來以為很難的機械學以及電波學方面的書籍,可一學起來,他才發現這就象入學考試樣,簡單得如同兒戲一般。

為了竊聽警車的呼叫,他把車裡的普通收音機換成了一種具有特殊超短波功能的收音機,並在駕駛席下面腳夠得薦的地方放了個藏東西的盒子,用墊子蓋著,墊子與汽車裡的地板之間天衣無縫,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不可能發現那盒子的存在。

他又把個同樣的盒子嵌在儀錶板的下面,作為放槍的地方。另外他還做了個機關,可以自如地換放汽車牌照。

他在汽車的行李箱里也設了一個隱蔽的盒子,專門放各種各樣的車牌。

每個寒氣逼人的早晨。他都穿上白色運動褲和黑色運動衫,跑到離住所三公里之外的石神井公園,邊跑還邊做蛙跳。

這一帶,稀稀落落地分佈著雜樹林,農家的茅草屋以及各種田地,留下了武藏平原的影子。

回來的路上,在結了冰的三寶寺池中間的島上,可以看到無數的野鳥鳴叫飛舞,水面不時有魚兒躍起,留下一串串波紋,倒映著美麗的朝霞。

他一般不在研究生院露面了,每天用兩個小時在家裡翻譯美國文學作品。

城市假期 Amocity!

  

冷冷的平原上太陽發出悲傷的光芒,晚霞消失之後,霓虹燈便閃爍起來。每當這個時候,邦彥就拖著疲憊的身體,悠閑地出現在池袋或是新宿的街上,偶爾也稍徽喝一些酒。每月他肯定會去幾次銀座,筆挺的中山裝外雄著華貴的大衣,坐在朝新橋方向流去的河邊「抓蝴蝶」。但是,不管是他多麼喜歡的女人,不管女孩是多麼打動他的心,他也絕不會和同個女人一起玩三次以上。這樣,只站在「曼陀琳」附近就是十分危險的。那些爭風吃醋的情婦總是告密之後再追海莫及。這決不是邦彥的性格。

從陳那裡搶來的鈔票上面的號碼是沒有規律的所以他用起來很放心。

邦彥每天堅持三分鐘用空槍進行射擊練習。他還經常飛車開到神奈川縣的富岡射擊場,用新買的舒爾茲·昂德·拉茲式的小口徑來福槍進行射擊練習。四周沒有人的時候他就邊謹慎地四下張望,邊掏出他那把毛瑟槍或是那支s·w手槍,朝槍靶連射幾槍,在修正彈道的同時,也能熟悉一下槍的習性。

他養了一條牧羊犬給它起名叫喬尼。

搶奪入學金的計劃已經細到甚至連扔手套的地方都想好了。在這個計劃里,他把自已的幸福、野心甚至生命都賭上了。但是,今年這個計劃已經不可能實現了。可邦彥絕不會甘心失敗。傾注自己所有的能力,緊盯住目標,執著向前,決不退縮,在這點上邦彥是絕不會動搖的。如果願意的話,你可歲稱之為虛榮心也好、偏執狂也好、強烈的自我表現欲也好。但在邦彥的心中產生的那不祥的欲感,已經使他變成一個惡魔了。

但是,在不走運的時候就要默默地等待,如果不想行動就馬上撤下來,心平氣和地換到另一張桌子上去。這是邦彥在賭桌上得到的最大的教訓。

邦彥在明年搶奪入學金之前,決定先到別的桌子上試一試另外的賭法。


第05章 遇險


二月**日一個不吉利的星期五。

天空從早上開始就陰沉沉的,寒風中帶著陣陣濕氣,給人的感覺是馬上就要下雪了。

和平計程車公司的司機西山明,是一個體格健壯,瞼膛通紅的中年男子。

邦彥在池袋車站東日上了他駕駛的黃色豐田車。

淡色燈芯絨的便帽低低地遮著邦彥的眼睛,白口罩罩住了嘴和鼻子,還不時發出輕輕的咳嗽,他手上戴看十分合適的薄薄的手套,左手拎著一支白色的小皮箱,右手拿著一束用報紙包著的花。一條銀灰色質地上印著紫色花紋的真絲圍巾,從邦彥褐色皮大衣敞開的衣領中露出來。色調柔和的褲子線條筆直。

邦彥坐在司機左邊的座位上,把皮箱放在汽車地板上。

又把花束放在箱了上。

「去雜司谷的墓地。」

邦彥說了一句,輕輕閉上了眼睛。

計程車開了三四分鐘,就到了白牆圍繞著的墓地。墓碑整齊地排列著,向遠處延神到很遠,落光了葉子和高大的樹木無言地守護著墓地。由於今天寒風刺骨,所以根本沒有人到墓地來獻花掃墓。

「就停在這裡嗎?」

「請開到墓地裡面去。」

在司機報了價格開收款條的一剎那,鄭彥從褲兜里掏出「千斤頂」,朝司機的後腦用力一擊。

司機向前一倒,前額重重地順在方向盤上昏了過去。

邦彥把千斤頂放回衣袋,把昏倒的司機推到左邊座位上。自己握著方向盤,把車向前開。他把收款袋裡的錢全掏了出來,有四千多日元。在墓地中央。寂靜的垃圾處理場旁邊,有個中間掏空了的大石碑上。空石碑上有個鐵門,可以開關。

城市假期 Amocity!

  

邦彥打開石碑上的鐵門,把司機從車上拉下來。扔進鐵門裡然後用準備好的麻繩把司機的手腳都捆了起來又用「千斤頂」猛砸司機的頭。

邦彥從司機的口袋裡搜出錢包和一塊手帕。他把鈔票從錢包里拿出來,又把錢包塞回司機的口袋。錢包中有五千日元。

他抬起司機的下額,把手帕揉成團,塞進他的口中。

關上鐵門,走回汽車,邦彥把司機倒下去時落下來的和平公司司機的帽子戴在頭上,把自己的便帽塞進口袋裡,然後他拿著花束下了車,分成幾束分別殷到附近的墓碑前。邦彥把車開向墓地相反方向的出口,一直開上了石板路。他又把車前的空車標牌放了下來。

他飛快地開著車,沒有理會招手示意停車的一對情侶。一直把車開到小道的入口處,在入行道旁邊停了下來。這便是邦彥窺視已久,被工廠水泥高牆包圍著的那條小道,他沒有關上發動機,輕鬆地靠在倚背上,從皮箱里取出本新潮周刊流覽著,眼睛其實並沒有停在雜誌仁。匆匆忙忙在人行道上走著的行人和道上一掠而過的汽車都沒有注意他的這輛計程車。

二分鐘后,那輛土黃色的車身上用綠油漆刷著「明治製藥株式會社」標記的現金運送車在計程車的後視鏡中出現了,邦彥伸出右手搖下車窗,左手取下口罩,放進口袋裡。

看著現金運送車開進小道,邦彥抬起踩在離合器上的腳,用左手握著方向盤調過車頭,慢慢地跟了上去。而他那隻摘了手套,放在膝蓋上的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住了保險大開的柯爾特手槍。

在兩側高大的灰牆中間,彎彎曲曲的小道上,邦彥開著計程車,與前面的送款車保持十五米的距離。周圍是空氣都在顫動的工廠發出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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