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上有幾本弦間知道的書。但是,僅僅知道書名而已,並沒有讀過。在日本的她時常給他寄來叫做慰問袋的郵包,其中就有幾本與這書架上相同的書。
斜眼瞟了一下,好像她在挑選推理小說。弦間為了掩飾無事找事的尷尬,便隨意抽出了一本暢銷推理小說。這時她正巧看見,不禁「啊」地嘆了一聲。
「您找這本書嗎?那麼,您就看吧!」
弦間馬上抓住機會,把書遞了過去。
「那不耽誤您讀這本書了嗎?」
她躊躇了。
「沒關係,我可以看其他書。」
「那多不好意思。」
「沒什麼。和您一起旅行,一味讀書就不禮貌了。」
「喲……」
后町那美臉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即使再機靈的女性,聽到對自己的讚美之詞都決不會反感的。
明知是無關痛癢的外交辭令,也作為背景音樂欣然聽之任之。然而,這种放縱的態度,實際上是允許了對手的進一步接近。
「好像您挺喜歡推理小說呀。」
弦間又向深層邁了一步。
「嗯。我討厭殺人的血腥描寫,但喜歡推理的解謎情節,特別是這位作者的作品,撲朔離迷,我很愛讀。」
那美說出了剛才弦間讓給她的那本書的作者姓名。
「啊,這位作者的作品,我有好幾本呢!」
「是嗎?有《特急死刑》嗎?」
「有。那本書恐怕會成為他的代表作吧!」
「可以借給我嗎?在美國看到廣告時就很想讀讀,但錯過了購買機會。」
「雖然我很想說願意高興地將書借給您,但到東京之前是不想把書拿出來的。」
「為什麼?」
「好不容易同富有魅力的女性結伴而行,沒有任何男子會讓她沉溺於閱讀小說的!初次見面,我叫弦間康夫。」
「喲,您真會說話!」那美用手捂住嘴笑了幾聲,說,「對不起,我叫后町那美。」
實際上,她只是介紹了弦間已經知道的名字而已。兩個人就這樣獨佔休息室聊了起來。當空姐的廣播告知已快到檀香山時,他們方才因時間的流逝之快大吃一驚。
在檀香山機場時,他們更加親密了。那美說她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父親因工作來美,她就利用暑假跟隨過來了。可是,父親有件急事要回日本,只把她一人留在父親的好友家中,讓她一人在美國遊覽。
「令尊大人是個大忙人喲!」
「他一個人顯得特別忙。不論什麼事,他要不親自過問就放心不下。」
「好像令尊經營一家公司吧!」
弦間悄悄地放出了試探氣球。
「好像搞了幾家實業公司,我不太了解父親的工作,父親也不跟家裡人說。」
她是在父親的經濟實力庇護下,未經過風浪波折而成長起來的吧!
「弦間先生也工作了嗎?」
那美開始詢問了。
「我呀,半是工作,半是遊玩。」
「大概是跨國公司吧!」
那美再次把眼光落在了弦間筆挺的西服上。正因為他把從女人那裡索取的錢財大半都花在服裝上,所以他自信:同任何時髦的花花公子比較,都不會相形見絀。
「跨國公司嗎?」弦間覺得那美無意說出的「跨國」若換為「跨女人」則是正確表現,他不由得一陣苦笑,說,「其實,我是奉公司之命到加利福尼亞大學留學兩年,現在回日本的。」
「留學?學些什麼?」
「系統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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