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他不幹。
「憑什麼讓我喊?我不喊。」我也不幹。
「那你又憑什麼讓我喊?」
「憑我是你姐!」我白他一眼。
「就得你去,當姐的就該去。」
他怕再說一句我就會打他,話音未落便撒腿跑了。
再回到校園,那門已經是關了的,燈光幽幽地從窗口散出來,透過一層厚厚的糊在玻璃上的報紙。
我倆見狀,有些犯傻了。
距辦公室十來米遠的地方有個小花壇,我們坐在水泥沿上,磕瓜子,唾沫星子隨著碎碎的瓜子皮亂濺一氣。
一彎月芽孤零零地懸在天上,怪可憐的。白天那麼熱鬧的校園到了晚上怎麼會變得如此幽靜?我們倆傻孩子這個時候坐在花壇上吃瓜子,想想都奇怪。
「姐?」
「恩?」
「你吃了多少了?」
「沒多少,太鹹了,不好吃。你呢?」
「快吃完了。」
「宇兒,咱倆要不先回家吧,我想回去。」
「媽不讓回。」
「那你就想坐在這兒等啊?我是不想。」
「媽一會兒就出來了。」
「這麼久了還一會兒,我不等了,先走了。你自己等吧。」
「哎、哎、哎,別走,別走。」
「咋啦?」
「你一走就我一個人了,害怕。」
見宇兒一臉可憐相,我只得再坐下,陪他。過了一兩分鐘,我又坐不住了:「宇兒,走啦!要不你去叫媽!」
「你去!」宇兒又甩給我。
「我去就我去!有什麼了不起!」我「騰」地站起來,大步走到辦公室門口,氣沖沖地喊:「媽,快回家啦」
裏面沒什麼反應。我轉身走開,剛走幾步,就有只手從後面揪起了我的衣領。
「吼那麼大聲幹嘛!」母親大怒,在黑夜裏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真可笑,一塊錢我就被收買了。
5
我始終無法原諒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