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向前走了幾步,老太婆重重地歎了一聲,言語中有一絲感傷。「她入府這麼久了,王爺幾時見她因自己受委屈而怨過一聲?那日老婆子沖撞了王爺,夫人回頭還說我不應該那樣對您,說您還是好心腸的,不然不會在最後關頭放了她。王爺,說句不該說的,本來,咱府裏的下人們都對夫人有成見,態度也不好,也都覺得她能到這裏來是有目地的。甚至有些丫環下人的沒事兒也會擠兌她。可夫人卻從沒怪過誰,也沒還過一句嘴。每天洗完分給她的衣服,還要幫著別的丫頭洗,丫頭們還不領情,她卻覺得是應該的。常說,多幹一點兒,心裏就能好受一點兒。那日她跪在眾人面前說的那一番話,大家都很感動,很多人都覺得過去對夫人是太過份了點兒,畢竟她父親做出那些事的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孩子……這次……怕是另有原因,王爺請明查,她一個弱女子,有那本事從王府裏跑了麼?」
「她……應該恨這個地方!」
是啊!她該恨的!打從嫁進門來,他就沒給過一丁點好臉色,又強行要了霸占了她的身子,就算真跑了……也是應該的。
「不恨,她不會恨的,夫人只求能夠化解上一輩的仇,讓這一代不再被這些所牽絆。」
「……知道了!」
無聲地離去,只剩下劉婆一人望著那漸行遠去的背影,默默地在心裏祈禱著他能夠找回冰若,那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呢!
第十五章 茶館聽來的故事
次日,杜蕭寒獨自一人,喬裝成過路的客商穿梭在君平城的大街小巷。帽子低低地壓著,一綹胡子也貼在鼻上,來往之人只覺這人身材偉岸氣迫懾人,卻也瞧不出他便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君平王爺。
行至一酒館,踱步而入,迎客的小二熱情地招呼著:
「爺,您一人嗎?」
「嗯!找個清靜的位置給我。」
「好勒!二樓窗邊請!」邊喊著邊引杜蕭寒上了樓。
這位置的確不錯,緊靠窗邊,一眼便可瞧見外面的繁華景象。鄰著的三個座位都無人,只在隔了一桌兒之處有四人圍坐著,像是在商議事情。
剛一落桌,杜蕭寒便又覺得這地方不好。他幹什麼來了?不就是想聽聽這街頭巷尾對於秋冰若失蹤一事是如何討論的麼?不但不該找這清靜的座位,反到是應該往人堆兒裏頭紮。
一想到此,立即起身,又招呼小二:
「我還是到一樓去坐好了,要熱鬧的地方!」
這小二糊塗了,心想,真是個奇怪的客官,一會兒要安靜一會兒又要熱鬧,怪異得很呢!
但還是半點不敢耽擱嘍,趕緊著引杜蕭寒向樓下又走了回去,再挑了個四周都坐滿了人的位置,抹了抹,開口問道:
「客觀您瞧這座兒行嗎?」
轉頭看了看,在一樓喝茶的人似乎嗓門兒都很高,說起話來隔著幾桌兒都聽得到,人看起來也都是老實的百姓,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一壺酒,再來兩個小茶!」
「好勒!您先坐!馬上就來!」一碗茶水倒上,小二忙活開去。
杜蕭寒慢飲著,耳朵敏感地探聽著傳來的各類聲音,尋找著他想要知道的迅息。直到兩個小菜都已上齊,終於,一句略有價值的話傳了過來——
「聽說從鬱京城嫁過來的那女人因為受不了虐待——跑了?」
緊接著,一個較為粗獷的聲音又響起:
「胡扯!你莫非也太小看咱君平王府了!再怎麼守衛松懈,也不至於連個女人都管不住!」
「那你到是說說,一個大活人,怎麼睡一覺就沒影兒了?」
「哎!」另一邊也有話聲傳來,杜蕭寒注意到,那說話的人也起了身向談論得正歡的一桌兒走去,看來,他們是認識的。「我說小達子,你們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說著話兒,人已自顧地坐到空著的椅子上。
「嘿!難不成,你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消息?」
「那是!」身子向前一探,聲音也象征性地放低了些,可是明眼人一下就瞧明白,他並不是真的不想讓旁人聽到,相反的,到是狠不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放下筷子聽自己說話,以此來滿足那小小的虛榮心。「我問你們,若是那女人自己跑了,那她最該去的是什麼地方?」
「當然是回她自己家,鬱京城了!」旁邊立即有人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