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在東莞(80後

天涯藍藥師 作品,第11頁 / 共19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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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我神情恍惚地抱著笨笨,沿著山路拐著,笨笨不哭了,像個洋娃娃聽話地蜷縮在我的懷裏,雨水將她的裙子浸透,玲瓏畢現的身材朦朧地和夜色纏繞在一起。風急雨‧間像朵獨自憂戚的百合,突然覺得有點美,或者本來所有的女人就都是很美的,只是什麼時候,在誰眼裏。

我走著走著卻總覺得有點不對頭,往前一看,居然到了愛晚亭。我知道在這條路也能下山,錯得不算離譜。就繞過亭子繼續走,卻發現路上有一個很深的水灘,道路被暴雨蹂躪得一片狼籍,根本無法通行。

我的體力透支了,只好放下她,一起走到亭子裏休息。笨笨氣鼓鼓地說:「我剛才沒有到山頂上去,等一會兒雨小點,小石頭我們再一起爬上去。」我看一看自己抽筋了的腿,頓時明白了生活的殘酷。只好像海燕一樣祈禱著,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笨笨又問我:「這裏是不是有個很牛的書院?在哪裏呢?」我說:「是啊,嶽麓書院,惟楚有才,於斯為盛,就是指那裏,算千年學府吧。朱熹在那裏講過學的。就在右手邊。」

「那好,等一下我們也去。」我苦笑著欲言又止,

「小石頭你不許不聽話了!」笨笨見我臉色很怪,迅速將我的反對意見扼殺在搖籃裏。

「這亭子挺大,這是哪裏?」我強行咽下自己的悲憤,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回老婆大人的話,這個亭子也很有名,叫愛晚亭。」

「愛晚亭?愛晚亭?」笨笨反複地念到,「是不是停車坐愛楓林晚的那個愛晚亭?」我說:「是啊」笨笨興奮得跳起來,飄著裙子轉了幾個圈念到:「停車坐愛楓林晚,停車坐愛楓林晚」,她讀詩的音調有點怪,好像把兩個字錯讀成了重音。

「磊磊哥哥,我們不爬山了,我們*吧,別辜負了詩人的美意啊!」笨笨摟著我堅定地嬌笑道。我驚呆了,在這裏?這裏是一級風景保護區啊,我以前頂多就想過趁沒人時刻個袁磊到此一遊之類的。今天是什麼日子?梅開二度了還要在這麼別致的地方梅花三弄?

我的嘴被一個柔軟潮濕的東西封住了,我決定豁出去了,就算精終報國了——總比陪她爬山累死好吧?我不免有點興奮,天這麼黑,又下著大雨,這麼好的機會,錯過這村就沒下店了。我決定徹底被她打敗,坐在石凳上,抱起她,在「德配天地」的書院邊「天人交戰」,用殘存的最後力氣,驗證著*的物理學原理。亭外晚風如刀,雨打芭蕉,我們躲進小樓,獨自偷歡,開心得像兩只偷了整瓶子香油的耗子。這一次確實體力太差,很快就完成了「帽子戲法」,象一堆軟泥癱瘓在笨笨雪白的懷裏。

第十五章、沉默年代

城市假期 Am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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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叫著:「不准睡,小石頭,我們還要爬山了。」我朦朦朧朧看著她謀殺親夫的罪惡嘴臉,兩眼已然閉上。任笨笨推著就是不起來,「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我躺在她懷裏想,大腦皮層的慣性讓我繼續夢到我是鋤禾,她是當午。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只模糊的有個被人拖著走了很遠的記憶,然後就是回到了房間的床上。

我睡了很久,昨日的嶽麓驚魂加上一炮三響讓我身心懼疲,醒來時,大概已經到了中午,我感覺頭還有點生疼,就閉著眼嚷到:「笨笨,抱抱,抱抱。」笨笨沒有回答我,我笑著睜開眼睛左右一看,哪裏還有笨笨的影子?我大驚,呼喊著笨笨的名字,起身要找她,可是幾次都有沒有起得來。冷靜下來一看,居然被人用繩子和床綁在了一起,除了小手臂和頭能自由運動外,其它地方都成了「粽子」,床邊還點著一根快燃盡的紅蠟燭。我有一種「黃粱一夢」的感覺,我笑著柔聲罵到:「死丫頭,別躲了,你要玩女王嗎?也不要玩滴蠟啊,我怕疼。」半餉後還是沒人回答,我的小手臂碰到一塊冷冷的鐵,一看是把剪刀,剪刀下還放著一個信封。我的心頓時比鐵還要冷,多年的庸俗的電視劇告訴我,笨笨可能不辭而別了.

我掙紮著拿起剪刀,將上半身的繩子剪去。趕快拆開信封,那熟悉地用藍鋼筆認真寫出的一坨坨地幼嫩字體,布滿了我的眼簾:

嘟嘟的小石頭:

我走了,你的笨笨狗老婆要永遠離開你了,我愛你,但我知道你不屬於我,不屬於泗陽。

你昨天太累了吧,從軍凱賓館到嶽麓山愛晚廳,我終於驕傲地把你給榨幹了,哈哈。你真是個糊塗蟲,居然一次都沒想起要帶套套,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如果我要挾你結婚怎麼辦?如果我本來就有孕在身,要找個冤大頭,你怎麼辦?嘟嘟的小石頭,下次和其她女人*時不要這樣,你這人色色的還講義氣,很容易被人騙的。

其實我是故意不讓你帶套的,影響感覺,哼,我只有兩天——不,是一天時間,我才要小氣球來多事呢!說不定啊,我一回南京就生個小小石頭出來,哈哈,又有人可以寫《紅樓夢》了。

磊磊哥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成為作家,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否則,就算你成不了作家,也肯定能成為*專家的。請不要罵我OPEN好嗎?在家裏,我可是一個乖乖女啊,可惜後來受了好重好重的傷,傷得我好疼好疼……感謝上蒼,你來了,小石頭,我想你是上天派下來救我的人,是一塊刮痧用的玉!我漸漸沉醉在虛擬的愛戀裏一點一點地療傷,直到有一天我再也無法覺得這份愛是虛擬的,正如你所說的這個虛幻卻纏繞著我的現實。我心理掙紮著就來了。在火車上我好怕,你知道嗎?有人說,大學談戀愛的結果是大四了我們一起分手。那麼,網戀呢?他們說結局是見面了我們馬上分手。我不想,真的不想,再受一次傷害。我根本不敢奢望我們的網戀會多麼不俗,那麼至少讓它有些許的美麗吧。我想給自己一個交待,一份感情的交待,一個年輕時故事的交待,一個值得回憶的交待。所以我才會一直引誘著你,小石頭,我要把我最好的一切送給你,我的風情和我的溫存,我的迷戀和我的沉醉,通通在這幾十個小時裏給你。讓你永遠記得我啊,讓你永遠回味著我。這樣至少我不會空手而歸,嘻嘻,我做得還不錯,是不是?(你誇誇笨笨嘛!),哪怕這一切最後都像詩裏講的: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了斷井頹垣。

見過你後,我慶幸自己沒有失望,你是一個好人,大大咧咧的沒有機心,清瘦的書生也敢打架,你一笑啊,兩只小眼睛就眯到了一起,甜得我想咬你。我愛你,真的,一直都愛你,或許會有飽經滄桑的大人嘲笑我們根本不是愛情,網戀見一次面就上床那多像遊戲。可是他們憑什麼給愛情下定義呢?誰又能給愛情下定義呢?戀愛一定要像數學按照某個公式解題嗎?天啊,我最很數學了。我知道我對你愛得多深,我知道,我會經常想你,就算我著了一次電腦聊天的魔吧,這就足夠了,沒有人有資格嘲笑著魔的人,我總覺得,一張白紙的人應該難過而不是驕傲。就在剛才我還准備在你身上滴點蠟玩的(哼,誰叫你昨天讓我……),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我看見你皮鞋的樣子,我哭了。我想起你說你要跟我回泗陽,我又哭了,我走時看了你一眼,天啊,我要把我的眼淚都流幹了……我真的要拒絕再收一封你那甜蜜到死的情書了嗎?

不要怪我吧,我還是走了,你醒來時我應該在車上,我買的是中午十二點的票,走時是十一點二十,你還睡著。我走了,我承擔不了感情的炙熱,我怕你又會問我一些傻問題,我怕你在小縣城裏埋沒後突然對我發脾氣,我怕你後悔了又不肯說出來卻臉上掛著迷茫,我怕……我發過誓我再也不要為感情受傷了啊,我投降,我鴕鳥,我懸崖勒馬。你睡得好甜啊,像個孩子,親親你我走了,我不想讓你送我,讓火車討厭的汽笛嘲笑我的眼淚,讓你痛苦的眼神一層層地揭破著我血跡累累的疥疤。我要走了,我要安靜的走,回南京,回泗陽,相個親,搭個窩。找一個以為自己是我第一個男朋友的人,裝著純情把他變成我的親人,然後躺在屬於自己小屋子的陽台上,一邊想著你,一邊飽飽地聞著那被子被曬幹的味道。你知道的,我最愛被子曬幹後的味道。

忘了我吧,狗狗的小石頭……

永遠愛著你的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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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石頭*之日的第二天

我猛的站起來了,竟然掙脫了腳上的繩子,我將淚漬漣漣的信緊揣在懷裏,我猛地向外面跑去,我叫了一部的士,我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白沙煙,我將第七根煙蒂丟在了的士車上,我趕到了火車站,我看到火蠟燭鐘樓的表指著十二點,我沒有去二樓買包新煙,我發現這一次火車沒有晚點。

第十六章、莊生迷蝶

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生活不會太好,也總不會太壞。回到校園裏,又恢複到了「白天沒球事,晚上球沒事」的單身男人標准生涯。大學是很好很美很讓人著迷的——但那只存在於沒考上大學的向往和大學畢業後的回憶裏,處在其間,不過是個精致點的「圍城」,當你想有所成就時,必然被野心和競爭折磨;可當生活跟生存壓力無關時就離無聊的感覺很近,老天總是這麼微妙地公平著!

那時,我經常曠課,清早去泡網吧,還經常找不到位子。「無聊運動人人練,大學生是總教練」。結果中文系只要貼出曠課者名單,都有我的大號,「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倒多出了一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從容;傍晚跑去租*,結果那個胸不大的老板娘翻箱倒櫃的拿出兩麻袋的存貨,愣是從中間找不到沒看過的了。急得老板娘想自己親自*服,被我滿臉嚴肅地一把制止:別,*不帶胸這麼小的,脫了衣服都看不見咪咪。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又是天涼一個秋。我就大四了,我怎麼就大四了呢?我不是剛軍訓完嗎?沒道理啊?我脫了襪子,深情地數著自己的腳趾:大一時在一食堂吃過一次清蒸魚味道很不錯;大二時三食堂擴建,那個打飯的阿姨徐娘半老;大三時四食堂來了個新師傅,做的粉蒸芋頭,吃起來酥軟如少女之胸;大四時又吃了、、、、、、一個女人,不知現在何處;沒錯,我掰痛了自己的腳趾,真他媽的大四了。

偶爾聽著王傑的歌:看過冷漠的眼神、愛過一生無緣的人,才知世間人情永遠不必問。心刹那緊縮一下,仿佛碰到一根冰冷的針,接著迅速滿臉堆笑的打牌。宿舍的弟兄紛紛覺得我成熟了很多,一致認為我又失戀了。幾個兄弟知道我見網友,居然*了,居然回來這麼迷茫,都嫉妒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一、我是個神經病;二、我是個占了大便宜還賣乖的神經病。我說我動了感情,他們都不相信。慢慢的我也有點懷疑了。覺得那個刹那迷離,或許只是人生的一個笑話。

無所謂,人生無非就是有時笑笑別人,有時被別人笑笑。

我在QQ上,再也沒有碰到過笨笨狗了,開始我給她留了很多言,可是因為忙,她一條也沒有回過。慢慢就淡了下來。我朦朧中覺得:也許愛情就是種「強迫症」,你說它有,沒有也有;你說它沒有,有也沒有。人不可能不得病,也不可能總得病。大多數人,就在這常態和病態中徘徊著——折騰——沒完沒了。但,有折騰總比沒的折騰好,沒折騰人就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