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聰明,知道利用一個叫冷長風的人來掩蓋自己所有的罪行。但是他又極度貪婪。
顧家垮台後,他的心思轉到冷長風身上。他想要得到財富,想要得到曾經暗戀的女學生。
一個人的心理開始扭曲。只需要一個契機。
那個契機就是……
冷長風握住方向盤的手一緊,車子一個顛簸,他猛的刹車,人往前猛的沖過去。
蔚藍一下子驚醒,被侵入骨子的寒意凍得渾身發毛。她定定看著眼前的人,黑暗裏,他像個鬼魅一樣坐在對面,一聲不吭,兩只眼睛閃著綠幽幽的光。下一刻就要掀起青面獠牙來。
蔚藍縮著肩膀往後坐了一點。
「醒了?」
他拿出一瓶水萊,送到蔚藍嘴邊。蔚藍看了他一眼,湊過去,就著瓶口喝了半瓶。
一路上,她不吵不鬧。給她東西就吃。給她水就喝。沒有比她更配合的受害人。
「三年不見,你的膽子大了很多。」他放下手裏的礦泉水瓶,替她松綁。上反華圾。
蔚藍動了動發麻的手腕,也學他,屈腿靠牆坐著。
「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又不是沒死過。」
她很安分的坐著,居然能心平氣和的和他閑聊。陶衍笑笑,就著她剛才喝過的水瓶喝水。蔚藍心裏微微犯惡心,卻沒有露出過多表情。
他說:「不想問我宋薇薇的下落了?」
蔚藍仰頭,似乎是有點無奈:「我問,你就會告訴我嗎?」
他說:「不會。」
「那就是了。」蔚藍笑了一下。「至少我知道她的確還活著,這就夠了。」
陶衍愣了一下,才發覺自己被她下套了。
他把水瓶一扔,橫著臉,拿繩子過來又要替她綁上。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這個地方偏僻,四周全是高深的灌木叢林。就算她能跑出去,也找不到回城的路。灌木林有數不清的澡澤陷阱,還有不時出沒的遊蛇。待著不動也許還能保命,一走出去,肯定沒命。
她還不傻。
再說,除了陶衍發現方繆順著被單扭成的繩子逃跑之後,她挨了兩記耳光,他對她還算和顏悅色。
蔚藍覺得,他對她。暫時沒有殺心。
「陶衍。」蔚藍喊住要走出去的人,「陶老師。」
陶衍停下來,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僵硬。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是我?難道,你真的只是因為太喜歡我,得不到,所以才做出這些事?」
「長寧和你一樣,也說過喜歡我。雖然他也有過激的舉動,但是,他的過激和你不同。至少我知道,他是真的因為喜歡我,才做了那些糊塗事。你不同。在你眼裏,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
「為了逃命,你可以把自己的妹妹從車上丟下去。你愛你自己,比任何人都多。」
陶衍從黑暗裏往她臉上看,好像有一瞬間的晃神。他的視線像爬蟲,慢慢的從地面上往蔚藍臉孔上爬,最後定在蔚藍的瞳仁上。
「我丟下了她,卻沒有丟掉你,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對你的喜歡?」
他走過去,一條腿屈在地面上,手指去捏蔚藍的下巴,他湊過去,想要親她的嘴巴。蔚藍笑了一下:「陶老師,我承認,我就是宋景心。如果我猜得不錯,今天晚上會是我們在B市的最後一個夜晚。不管逃得掉還是逃不掉,你都不打算讓我再回到這座城市,再回到冷長風身邊去。我已經坦白,陶老師,你也坦白一點,就算給我個明白,不好嗎?」
陶衍眼神一閃,他忽然想到宋景心得知自己無法保送研究生時,也這麼說過,她說「陶導師,給我一個明白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