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便是我應該做的。」
淩若面上那些面對程思遲時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盡數收斂,連笑容都收斂成了溫和,他對著程博文勸說到:「程先生,你也要注意身子,程少爺畢竟已經是大人了,你可以稍微放心些的。」
「放心些?我怎麼放心?」
程博文苦笑:「你也看到了,程楚雲被他傷成了什麼樣子,還有B市高家和陳家的,你知道我看到這些想到什麼了嗎?阿遲他現在已經快要失控了,不,應該說,他已經失控了。」
「程先生你放心,只要將程少爺帶離影響他的因素遠遠的,再加上適當的治療,時日久了,他就會忘記一些不該記得的東西的。」
程博文撫了撫額頭:「希望如此吧,淩醫生,一切就都拜托你了。」
護士剛剛給臻晚晚換完了藥,量了一下血壓體溫之類的日常檢查。
「甄小姐你的傷口雖然多,不過都不太深,按照這個恢複速度,只要再十幾天就可以結痂了,當然,如果你相信外面醫院的技術的話,我們可以幫助你徹底消除疤痕。」
臻晚晚笑了笑:「不用了。」
若是真的留下傷疤的話,那也只是能夠讓她記住臻致笙說的那些話,讓她一直保持著清醒。
「晚晚?」
護士剛走沒多久,外面傳來小心翼翼的聲音,臻晚晚的眉頭下意識皺起,她轉頭,望著手中緊緊攥著一個包包的白玲。
「晚晚,你,你怎麼傷的這麼重,葉向歌那個混蛋,真的是太過分了,居然做出綁架傷害這種事情」
白玲在看到臻晚晚身上大多數地方都包紮著的時候,眼眶裏迅速濕潤了一些,手指顫抖著,想要觸摸臻晚晚的臉:「晚晚,疼嗎?」
臻晚晚腦袋一偏,錯開了白玲的手:「你來找我什麼事?」
話說的冷硬沒有感情。
「晚晚,我是你媽媽,你受傷了,我難道來看看也不應該嗎?」
白玲傷心地抹了抹眼睛,很是受傷的表情。
「那人已經看過了,我還活著,你可以走了。」
臻晚晚絲毫不為白玲的行為所動,說實話,白玲讓她一次次失望,現在已經沒有了失望這種情緒了,臻晚晚對面前的這個女人,只是因為她是生下自己的人,臻晚晚可以報複任何人,卻還是下不了手真正去報複白玲,她只想要和白玲兩不相幹,現在開始。
「晚晚,我知道你其實對我有些誤會,我,我來這裏其實除了看你之外,其實也有些東西想要交給你。」
白玲面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和狼狽,卻是迅速低了頭,從自己的包包裏拽出了一疊文件,她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下,抬起頭,面上是溫軟討好的笑意:「晚晚,你現在在葉家待不下去了,你又不願意回臻家,這裏是媽媽這麼多年來,在臻家存下的一些東西,你簽了字,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你以後在外面,也能夠,好好生活。」
「嗚......」
白玲說著,便哭出了聲,她將文件還有筆塞到了臻晚晚的手裏:「晚晚,你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我......」
白玲哭的哽咽難言,臻晚晚有一瞬間,都想要相信她了。
臻晚晚翻開文件,一頁頁,隨手翻閱,看著一份份財產轉讓,珠寶繼承,還有一處房產:「媽媽,你在臻家這些年,看來爸爸對你真的不薄,居然給了你這麼多東西......」
臻晚晚抬眸,望見的是白玲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是,是呀,你爸爸其實對我還是很好的,這些東西我一直給你攢著呢,本來想要等到你在葉家穩定後,再給你,現在你和葉家鬧成這個樣子,是不行的了,你,你快簽了吧」
臻晚晚聽著白玲堂皇的話語,拿起筆,在白玲眼睛發亮的時候,卻是倒轉了筆頭,然後,開始一頁頁,仔細翻看著,她的手指,甚至一行行地拂過,尤其在那些需要簽名的頁面上,臻晚晚的手指,停頓在某一頁上,拇指食指輕輕地摩挲著那一頁紙張,手指在紙張上拂過,細細地拂過,果然嗎?觸感有些許異樣。
若不是提前有防備,真的是,無法發現呢。
那一瞬間,臻晚晚的眼神,迅速變冷,很冷,很冷。
她有種沖動,看看,那下面隱藏著的,是不是自己所想的東西,可是,看到了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
臻晚晚閉了閉眼,想到的是前世見死不救的白玲,想到的是昨天臻致笙對她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