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少婦的欲情燃燒

王大進 作品,第27頁 / 共6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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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窩囊了!

趙英傑心裏憋著一肚子的火,但卻不知道往誰身上發。他知道,客觀上茅海燕是對他有意思,授人以柄。但那些人故意添油加醋,把事情說得很難聽,好像他趙英傑有意「傍」富婆,這就太惡劣了!

他趙英傑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品位沒有低到那種程度。

他可以有情人,但絕對不會去「傍」一個富婆。

趙英傑想:自己是可以有女朋友的。如果他找一個女朋友,別人就會不再議論那樣的謠言。如果他找一個女朋友,一定是和茅海燕完全不同類型的女性。

林青青就和茅海燕不同。

完全不同。

趙英傑坐上出租,只用了十多分鐘,就到了百草苑賓館。百草苑離開他所住的南郊賓館非常近。這種事情就叫巧,就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一樣。他來到了林青青住的16樓,1628房。定了一下神,然後按響了門鈴。大概有那麼一分鐘時間的靜默,就在他發愣時,門突然打開了,林青青像是跳到了他的面前。

她是剛洗過澡。頭發上纏著毛巾,發梢還在往下滴水。剛洗過澡的她,顯得特別清潔和白皙。她讓他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忙著給他倒水。他客氣地阻止她,但她堅持要泡茶。他就看著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空氣裏彌漫著從她頭發上散發出來的發乳的香味。

城市假期 Amo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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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茉莉花香型。

他喜歡這種香味。

房間裏很整潔。看得出,在他到來之前,她整理過。看來她是一個非常注意幹淨的人,而且很注重細節。床鋪上潔白的床單,非常地平整,連一點坐痕和皺折都沒有。電視裏還在播著新聞,但聲音卻被調到了最弱,幾近於無。當然,新聞也實在沒有什麼可看的,——最近天下無事。他問她開什麼會,她說是計生辦的一個工作會議。也是例行公事了。這樣的會議,每年都會開幾次,說不上重要,也說不上不重要。她問他住在賓館裏開什麼會,他也把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們男人是不是就喜歡住在外面?有家也不回。」她問。

「規定住在外面啊。方便些。」他說。

他沒有說到自己和妻子的矛盾。因為,那只是非常小的矛盾,根本不值得說。再說,那也是屬於**,外人也不一定願意知道,無趣。要是一個人向另一個人傾訴自己**的時候,尤其是男女間的,那麼,這一定意味著某種特殊的關系在萌生。

趙英傑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晚上,林青青卻主動談到了自己的婚姻。她開始時含含糊糊的,雖然不是說得很清楚,但他聽出來了,她不幸福。「其實都一樣的,」他像是安慰地說,「每對夫妻都會有矛盾。你現在年輕,到了一定年紀以後,就會習慣了。」

「為什麼會習慣?」她問。

是因為忍耐吧?對於大多數夫妻來說,婚後雖然有種種矛盾,不如意,甚至是彼此不能相容了,但還得忍下去。婚姻是一件看不見的枷鎖,它是從你的鎖骨處穿進去的,你要掙脫它,不容易。一旦掙脫,必然是傷筋累骨,鮮血淋漓,害及心髒。尤其是那些有了孩子的夫妻,更不會離婚。為了孩子,他們只能犧牲自己,委曲求全。說到底,婚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越是那種看上去比較幸福的婚姻,就說明彼此妥協的藝術越高。

「你是說我不夠藝術,是嗎?」她問。

趙英傑笑著,問:「你們應該要個孩子。」

「不想要,」她幽幽地說,「我還沒准備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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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以後,也許會好起來。孩子是緩沖劑。」

她開始說起她的丈夫。她說他那時候很瘋狂地追她。他的父親那時候在區裏工作,是個主要負責同志。周圍的人都做她的工作,最後她同意了。對這點,趙英傑能理解。誰能抵得了這種誘惑呢?每個人都有想得到更好物質條件的**,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的。何況,她只是一個年輕女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向上奮鬥,就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待遇,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些。她那樣的選擇也很自然。

婚前是一回事,婚後則又是另一回事。各方面的條件是都好了,但是林青青卻並沒有得到幸福。她的丈夫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喜歡交際,喜歡熱鬧,喜歡胡混,喜歡玩。對家庭,沒有責任感。最為關鍵的是,他偏狹。他愛她,但他卻受不得她和別的男**往,哪怕她只是和別的男人說話,他也要猜忌。他自己可以在下班後出去玩,但卻禁止她有活動。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他軟禁了。她感到呼吸困難。

趙英傑在心裏歎著氣,心想:她真的挺不幸的。在現在這樣一個開放的文明社會,她這樣的情況還是非常特殊的。表面上看,她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他能感覺到,事實上,她已經有些習慣了。默默地妥協,無聲地忍受。只是心裏有些苦。苦也是必然的。

林青青沒有告訴趙英傑,事實上,她的丈夫有時還會動粗,動手打她。打過不止一次。在她的單位,人人都知道。她是一個美麗的,然而又是一個不幸的年輕女人。她的遭遇,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男人們同情她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和她交往。尤其是單位裏的那些男同事,除了工作上的往來,平時從不和她開玩笑。

這種事真的是難以啟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她的丈夫。太可恥了!

林青青越來越不習慣丈夫了,她現在不僅痛恨他的性格和行為,還看不慣他的生活習慣。比如說,他總喜歡穿黑褲衩,喜歡穿黑襪子上床睡覺;喜歡用倒了毛的牙刷,半年也不換;喜歡在看電視足球時,把煙灰彈得到處都是;換下的髒衣服到處丟;和人通電話時,講粗話髒話……他身上的井市習氣太重了。

有時,夜深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就把他和自己認識的男同事相比,感覺他真的是一無是處。但是,她能怎麼辦呢?錯誤的選擇,導致錯誤的一生。

趙英傑看著林青青,想起了他們的那次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