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宛西走過去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剛想拿起一份蛋餅,然而昨天晚上空腹喝酒的後遺症還未恢複過來,不聽話的胃一陣翻滾的難受,跑到廚衛間,一陣的幹嘔,惡心。 待鬱宛西緩和過來,清洗了一把臉,轉身回頭時迎撞上邵士森,正緊張而狐疑地望著她,「你怎麼了?」 鬱宛西抽取桌上的紙巾,抹去嘴邊的水漬,迎視邵士森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緊張什麼呢?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可能懷孕的。 」 邵士森好不容易抑制下去的怒氣又被她輕易的挑撥上來,低沉著聲音喝道:「鬱宛西,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帶刺呀?」 「那要看你怎麼看?」鬱宛西側過身,從邵士森的身邊走過,也沒吃早餐的胃口,索性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出門。 第96章陌生人 臨出門前,鬱宛西在門前停下,說道:「今天星期五,我下午去接陽陽,你晚上早點回來。 」 「知道了。 」邵士森情緒稍緩,拿了件外套說道:「我送你一程。 」 鬱宛西把著門把,打開門,耀眼的陽光也融化不了冬日的料峭與寒洌,一層薄霜要籠覆在房簷上,吹來的風帶著透骨的冷冽,「晚上陽陽回來,我不希望讓她看出任何異樣,我們的事等過了這兩天再說。 」說完鬱宛西顧自出了門,她知道在陽陽問題上,邵士森不會有任何異議,陽陽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和鬱宛琪唯一的孩子,他愛陽陽勝過一切,她和邵士森最初綁系在一起也是因為陽陽,一直繼續到現在也是因為陽陽,她不想陽陽被迫叫另一個女人媽媽,也不想陽陽在後媽的淫威下受半點委屈。 鬱宛西開駛著相對小巧的車型,自動擋總是不用費那麼多的精力,握著方向盤踩著油門,每天行駛在家裏與花屋兩點一線間,也不至於迷路,鬱宛西安分守己地在自己的跑道上緩緩行駛,後面的車輛不斷前,一般男司機是不甘於女司機後面,何況鬱宛西的車尾上還貼著實習兩字呢! 鬱宛西不安地看了看後視鏡,一輛銀色轎車已經跟了她好一段路程,鬱宛西上次雖然沒有看清葉蕭岑的車牌號碼,但她可以確定那輛緊隨她的是葉蕭岑的車輛,他昨天晚上好像是說要糾纏一輩子?對,這樣才是葉蕭岑的性格,說得出做得到,無所畏懼。 鬱宛西的車駛進花屋所在的商戶停車場,通過小路徑直進了自己的花店,這裏的保安因為上次的事件格外關注「琪西花語」,也對鬱宛西有過不好議論,其實鬱宛西就是在流言蜚語中長大,這點捕風捉影的議論她根本毫不在意,倒是小玲無比氣憤不平好幾天。 鬱宛西走到花屋門口,剛想拿鑰匙開門,躺在花店門口的一個壯漢突然站起來,嚇了鬱宛西一大跳,緩過神來才去看眼前這個老實木訥說話結結巴巴的壯漢,仔細聽了很久鬱宛西才聽明白他原來是小玲的老鄉,這次來就是來找小玲的,還說小玲是他沒過門的媳婦,鬱宛西聽到這一塊,驚訝之餘,不免仔細打量起這個粗鄙大漢,雖長得肥頭大耳,卻是呆呆愣愣,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穿著也是一身農民打扮,想起小玲在她這裏工作那麼久,從來沒聽過她在老家有定親的事,但這終歸是他人的私事,鬱宛西不好剖析過多。 鬱宛西看了看時間說道:「小玲要八點上班,還有半個小時。 」 「沒事沒事,俺就坐在門口等她,俺都等了一個晚上了。 」那人憨憨笑道,說著便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懷裏揣著一袋不知道什麼寶貝。 「等了一個晚上?」鬱宛西大驚,寒冬臘月的,他就這麼在門口坐了一個晚上?「你快進來吧,裏面暖和些。 」鬱宛西於心不忍,領了他進門,又倒了杯熱水給他。 第97章一輩子的罪人 那些天天閑著沒事,又好口舌的保安,甚至幾個大媽都好事地往這邊探望,想必他在門口坐了一夜已經引起很大的注意了,而引起最大注意力的依然是停在不遠不近的那輛銀色轎車,因為上次事件,保安可能已經記下車牌號,所以格外醒目,鬱宛西隱隱的看見葉蕭岑在車裏抽著煙,只是這樣互不侵犯,鬱宛西也沒有理由去阻止他的車停在那裏。 不一會兒,小玲走進店裏,原本還掛著笑容的臉在看到花屋的那人後立刻臉色驟變,露出張牙舞爪的小辣椒本色,對那人吼道:「你來幹什麼?」 那人還是憨厚而笑,終於亮出懷裏揣著的寶貝,喜笑眉開道:「小玲,你看俺把家裏的牛羊都賣了,你喜歡城裏,俺就在城裏為你蓋一棟樓房,你看俺都把錢帶來了。 」 小玲將他遞過來的錢一甩手,包裹便落地,零零碎碎的錢掉落在地,硬幣響開叮咚的破碎聲,只是碎的到底是誰的心? 鬱宛西想起那是在哪一年,也有一個人將積攢的全部積蓄堆到她的面前,他說:「以後我會蓋一個城堡給你,會把全世界堆到你的面前,」葉蕭岑永遠是這樣從不將天與地的距離放在眼裏,那個時候的口出狂言是不是作為後來的奮鬥目標,鬱宛西無從得知,也不想得知。 那個叫阿勇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趴伏在地上,尋找拾撿角落裏得每一塊錢,看得出小玲的目光是充滿鄙夷的,幸好花屋還有個休息室,鬱宛西退到休息室中,將這裏的紛擾還給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鬱宛西無從幹擾。 過了不知多久,小玲唯唯諾諾地敲開休息室的門,對鬱宛西抱歉道:「宛姐,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 鬱宛西走出休息室,看花屋裏已經沒了人,邊整理花籃,邊隨口問道:「他走了?」 小玲點了點頭,欲言又止,鬱宛西看了看小臉憋得通紅的小玲,笑了笑寬慰道:「沒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就沒事了。 」 小玲一聽這話,心松了一大半,也開始修剪花束,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叫阿勇,和我同村的,我家裏弟妹多,他們家一年多前帶了八千元來提親,我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並且收下了那禮金,我死活不同意,可是我爹已經把那個八千元做了我弟的學費,我們家拿不出還他們家的錢,可是我又不甘心就這麼嫁給他,就這麼喂豬喂羊地過一輩子,便連夜逃了出來。 這一年多我省吃儉用攢夠了八千元就寄回去還給他們,可我沒想到我爸竟然私吞了這筆錢,到現在還和他們家糾纏不休?」 鬱宛西抬眼看了看小玲粉雕的小臉,她的皮膚白皙,身型玲瓏有致,長得極是水靈,怎麼也無法與剛才那個粗枝的阿勇聯系在一起,她理解小玲的不甘心,也佩服小玲的勇氣,一個十九歲的女孩獨自一人離鄉背井地逃出來,努力掙錢,攢錢,為自己贖身,而同樣年歲時的鬱宛西又做了什麼,懷孕,私奔,害死了姐姐,做了一輩子的罪人。 第98章跟蹤 「宛姐,」小玲喚了聲怔忡的鬱宛西。 鬱宛西回過神來,起身走向儲錢櫃,從中取出一遝鈔票,遞給小玲,說道:「這次別寄到家裏,如果自己去不方便,就先到村委去,讓村裏的幹部給你做個見證,正式把婚事取消。 」其實鬱宛西很少插管他人的事,可是對於小玲,這個朝夕相對那麼久的小妹妹,給過她很多簡單的快樂和溫暖,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親近會是在點滴中慢慢積累起來的。 「宛姐,這個我不能要。 」小玲雙目盈水,搖晃間便斷落下來。 第4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魔幻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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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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