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們真的開槍?」
葛雷新被男人冷不防狼狽拉倒,耳邊聽見男人大聲吼罵,男人手中的量子槍「卡察」地輕響一聲,三個人很有默契地一起著地摔倒,落地前葛雷新彷‧房醇‧舴綞映ふ趴‧腫車氖直邸
一陣寒意從男人扼住他脖子的手臂上傳來,葛雷新身體一碰到地面便直覺地閉上眼睛等死,等著再次交火的灼亮火網送掉他的小命。
然而四周卻是一片靜寂,沒有一聲槍聲,也沒有量子光束的「茲茲」聲響,只是從身後傳來的寒意越來越盛。
葛雷新仰躺在大馬路上,張開眼睛只見到同樣的一片藍天,核酸警隊中一個人的大臉這時出現,占住了一大半的天空。
「沒事了,」他說,一邊攙起葛雷新。
「起來。」
男女兩名匪徒這時以方才落地的原姿勢倒在地上,身上覆滿白森森的冰霜,只有眼睛還能骨碌碌地轉動。
葛雷新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命運,待會就會由同時也有法官權的陽風隊長宣判結果。
在人工靈魂輪回科技已然發展成熟的廿四世紀,古代文學家、宗教家所謳歌的永生已成了這一代人生命的標准形式,如果不要出太大的差錯,衰老的肉體替換、靈魂不用重新再來的累積式生命易如反掌。
廿四世紀的最重刑罰已不是死刑,而是將死亡方式在刑期內不斷重覆的薛西佛斯式死刑,比方說,「一百年的斷頭刑」指的就是犯罪者在百年的期間內,重覆無數次利刃斷頸的痛苦。
果然,陽風隊長立刻朗聲說出判決。
「以星際死難英雄的英名為證,」他粗豪的嗓音聲傳千裏,震得人耳朵轟轟作響。
「被告二人擾亂公共制序,監禁三十年;破壞政府設施,無聲刑兩年;殺害公職人員未遂,心理輔導十年;最後,」他一改之前的輕松神情,取出一頂核酸星戰時期英雄姚德的藍扁帽戴在頭上,嚴肅地說道:「意圖盜取核酸科技,本席宣判被告六百年古代低爆式槍刑,不得上訴,收押後立刻執行。願星戰英雄保佑你們。」
兩名匪徒這時身上的冰霜已被核酸警察融化。
方才他們被陽風隊長的「水態力潮無聲無息地擊中,身體百分之六十的水分在瞬間低溫下凍住,以致於動彈不得,束手就擒。
聽完陽風的判決後,男人仍然冷漠地沒有表情,個頭嬌小的美女俏臉卻一下變得煞白。
「人渣!你這半人牛鬼的怪物!」
她在核酸警察的強力押解下,仍拼命掙紮,回身向陽風隊長嘶聲大叫。
「你們不會永遠掌權的,我們的同仁還會再來,有一天,葛雷新會來,我們會在自由的天空下見面,」她轉向那群目送她被押走的市警隊警察,堅定地大聲說道。
「自主無罪,追求知識無罪!」
陽風隊長充耳不聞,只是像天神一般地站在核酸局大門口,頭上戴著姚德中尉當年血戰狂人莫裏多的人徽藍扁帽,一陣微風吹來,卻讓葛雷新打了個寒戰。
因為那個女人臨上警車時正幽幽地開口高聲唱那首「葛雷新之歌」,而表情高傲的男人則在被捕後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在女人漸去漸遠的「他為了所愛的人,穿梭三千年的時空,只為了見她一面……」淒厲歌聲中,市警隊的人無言地撤退,只留下一堆廢車的殘海馬路上逐漸恢複原來的狀況,人車刻意地繞過警車的殘骸,像是個新愈合的傷疤。
陽風的身形又逐漸轉淡,臨去前他向葛雷新饒有深意地注視了一眼,轉身邁向核酸局的方向,就此消失不見。
一場如古代動作電影般的風波就此結束。
葛雷新想,只怪當年沉迷古裝電影的父親走火入魔,給他取了這個英雄名字,同樣是名叫葛雷新,自己的命運和方才女人口中唱出的時光英雄差得太多,在火網中差點送掉小命,核酸警隊居然不顧他的安危直接向押他做人質的歹徒開槍。
他一身殘破‧一臉塵土不說,末了核酸警隊和市警隊也沒人來問一聲。
倒是媒體的轉播機器艇煩死人的聲音已經隱隱出現,葛雷新今天早上的流年不利,此時上班遲到已經正式邁入第五十三分鐘。
今天早晨十點要放映核酸簡史給新進警隊菜鳥觀賞,葛雷新一聲低呼,同核酸局大門口跑去。
葛雷新在核酸簡史放映前最後一刻火速沖進放映室,他的搭檔這時已經就定位,以疑惑的眼神看他,張口想說話。
「說來話長,米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