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明將領帶松開,眉目間浮現出一抹疲倦,深沉墨黑的眸子微凝,平靜地說道:「離開前把飯吃了。」
姚知月緩緩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逸明,可他那冷峻的臉色瞧不出任何端倪,不知這話是否可信?
見姚知月愣著不動,陳逸明眉頭一皺,輕描淡寫道:「你想死在半路上也行。」
在確認了陳逸明依然還是惡魔後,姚知月暗自松了一口氣,掙紮著爬起來,腳步虛浮地跟在他身後。
陳逸明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對保姆面無表情地說道:「重做一遍吧。」
姚知月直愣愣地盯著一桌豐盛的菜肴,咽了幾下唾液,慌忙阻止道:「不用不用。阿姨,我幫你把菜熱一下吧。」
吃完兩大碗白米飯,又喝了半碗雞湯後,姚知月心滿意足地用抽紙擦了下嘴巴,圓圓的杏眼笑起來,底下兩個好看的臥蠶越發清晰,那股清新的少女感又蓬勃散發。
姚知月起身准備離開,正要跟陳逸明說話,只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鍵,俊眉凝沉,神情從平靜轉而沉鬱,語氣微有些急促,「查到了!好,知道了。」
第7章 眉角有顆超明顯的痣
陳逸明抓起西裝外套,闊步走出客廳。突然,他的腳步停頓,回頭對姚知月說道:「走吧,順路送你一程,這裏打不到車的。」
姚知月有點受寵若驚,還沒緩過神來,但見陳逸明又利落地邁開步伐,她趕緊小步快跑地跟在身後。
陳逸明一臉平靜,可是那雙冷冽的眸子卻斂著一層鋒芒。姚知月覺得有點拘謹,打破沉默蠕喏道:「在前邊停下來就行了。」
過了紅綠燈,陳逸明把車緩緩停靠在路邊,猶豫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個地方?」
姚知月眉頭跳了一下,稍做猶豫後,好奇心勝過了恐懼,利落地應道:「好啊。」
一個小時後,汽車在一個古雅端莊的門店停下,姚知月和陳逸明一起下了車,抬頭就看到匾額上的四個鎏金大字,青韻茶樓。
姚知月轉頭看著陳逸明,表情微微驚訝,不解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喝茶?」
陳逸明睨了一眼姚知月,微挑的眉梢流露出一絲不屑,闊步走進了茶樓,徑直來到二樓。
姚知月跟在身後,被裏頭複古華麗的裝修迷住了,一點也不掩飾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羞愧,驚歎道:「這是按照清朝貴族的那些府邸搞的吧。」
陳逸明在206雅間停下了腳步,這時從裏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明仔,來來來,這裏的大紅袍口感還真不賴。喲,小女友也一塊兒帶來啦。」
嚴哲宇看到姚知月,熱情地站了起來,爽朗地笑說道:「不過女孩子一般喝不慣大紅袍,要不來壺養顏美容的花茶?」
不等姚知月開口婉拒,陳逸明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我來這裏不是喝茶的。」
嚴哲宇頓時正色起來,收斂起臉上的嬉皮笑臉,「我問了這裏所有的服務員,都說那天沒看到靜姨來這裏。不過,憑我聰明敏銳的頭腦,很快查到了真相。」
嚴哲宇右手起了個漂亮的回收,捋過右側髯發,自戀地說道:「我用美男計從她們口中打聽到,上個月有兩個服務員離職了。於是,我又用美男計要到了她們的聯系方式。」
陳逸明不耐煩道:「別廢話。」
嚴哲宇瞬間慫了下來,收起他的矯揉造作,終於正經地說道:「那個叫美豔的小姑娘看到靜姨的照片後,說是見過,連靜姨那天穿的什麼衣服背的什麼包都說得清清楚楚。」
陳逸明臉上的肌肉不易覺察一顫,沉聲問道:「她還說了什麼?」
「靜姨當時就是訂的這個雅間。聽她說,不久後又來了個貴婦,兜頭就問206在哪裏。她還說,後來的那個女人比靜姨年輕的多。」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
「小姑娘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什麼冷豔啊、高貴啊,反正長得挺抽象的。」頓了頓,嚴哲宇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說是眉角有顆超明顯的痣。」
陳逸明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轉移到姚知月身上,見她眼神快速躲避,表情露出些許的不自然。
他臉色平靜,眸光卻漸次暗沉,沉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見過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