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啊——」
「滾!」沒耐性聽她唱完歌,秦鷹烈彎下腰,拎起她的後領,將她丟出門外,用力甩上門。
☆☆☆
蘇綠柳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回寢房內。
沖進房,用力關上門,飽受驚嚇的她,背抵著雕花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烏漆抹黑的臉蛋下,是一片燒燙的火紅。
真是羞死人了!
「丫頭,你跑到哪兒去了?」蘇鳳娘早進了房,她正將一大把的花瓣撒進澡桶裏頭,房間裏頓時充斥著迷人的花香。
「娘,你在水裏面放了什麽?」
忙順了口氣,幸好黑汙將燒紅的臉頰給隱藏住了。蘇綠柳沖上前看著氤氳著霧氣的水面,浮滿各種顏色的花瓣。
「別管那麽多了,你快快泡進水裏把你這黑不隆咚的髒汙洗掉。」蘇鳳娘催促著,邊說邊忙著替她解開腰帶。
「娘,你出去忙吧,這裏我自個兒來就好了。」蘇綠柳閃過身,自己慢條斯理地脫起衣服來。
「店都快打烊,客人也走得差不多,我沒事可忙了。」蘇鳳娘挽起衣袖,伸手試了一下水的溫度。「動作快一點,水都快涼了。」蘇鳳娘在心裏算計著,就怕誤了時辰。
「就好了。」脫掉肚兜和褻褲,她扶著木桶邊緣跨進水裏。
熱呼呼的水讓她方才緊繃的神經霍地放松,拿起巾帕汲起水往臉上及手臂擦了幾下,皮膚上那黑沉難看的顏色漸漸褪去。
天底下絕對沒有人能想到,在這刻意塗抹的黑色粉末之下,竟是有如‧‧‧閎崮郯錐降募》簦歡‧欽旁‧競誆宦∵恕⒊蟪蟮男×常‧謐‧布浠懷閃艘徽拋鬩鄖愎‧慍塹木‧‧菅鍘
「丫頭……」在蘇綠柳回複原貌時,蘇鳳娘在心裏贊歎一聲,她的神情是驕傲的,語氣卻顯得有些激動。
「娘,你怎麽了?」綠柳納悶地抬眸,看向神色複雜、眸光激切的娘。
「丫頭,你爹要是還活著的話,一定和娘一樣,為你如此絕麗的美貌感到驕傲的……」提到早逝的丈夫,蘇鳳娘不由得鼻酸,心頭一陣欷噓。
「娘,你很想爹爹對不對?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不是綠柳命中帶克,爹爹他不會那麼早就離開了娘……」蘇綠柳並不特別覺得自己有多美,如果可以,她情願用她的美貌去換取爹爹的性命。
她伸手安慰地撫摸蘇鳳娘的臉頰,自六年前爹爹去世後,娘便把所有的青春放在這間小小的酒棧上,她努力工作,含辛茹苦地將她撫養成人,傾畢生之力地愛她、保護她。
「去,你說這是什麽話?是你爹他自己沒福分看你長大,這種事情怎能牽連到你頭上呢?」忍住盈眶的淚,蘇鳳娘板起臉孔來教訓女兒。
「可是天象上人他說以綠柳此等驚人的容貌,絕對會引來不必要的禍事,綠柳的本命太硬,命格裏注定沒有姻緣;而且上人還說了,如果我不離開爹娘身邊的話,三年之內一定會出事的……」
她七歲那年,有一名白發幡幡的老翁曾替她卜命卦,當時他是這麽說的。
蘇鳳娘和丈夫聽了只是一笑置之,而且綠柳雖然年僅七歲,還是個小娃兒,可她的容貌卻僅能以驚為天人來形容,蘇鳳娘和丈夫疼蘇綠柳都來不及,怎舍得將她送離身邊。
可沒想到在綠柳十歲時,她的爹爹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一群盜賊以亂棒打死,橫屍街頭。不管這是不是天象上人所說的話靈驗了,還是純屬湊巧,蘇鳳娘都不敢再輕忽天象上人當時所說的話;安葬好丈夫之後,她忍痛送蘇綠柳上山拜師學武,並執意將蘇綠柳那足以傾國傾城之美麗容顏掩藏住。
「丫頭,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快快把身子洗乾淨,我去替你把衣服拿來。」重提往事,讓蘇鳳娘的心情更加沉重,為了不讓女兒擔心,她捧著一疊輕柔的布料,退到了屏風後頭,看著手中上等質料的薄衫羅裙,兀自發起呆來。
丈夫橫死街頭的悲慘往事,已經被她淡忘,如今她擔慮掛心的是蘇綠柳的姻緣;天象上人明白地告訴她,綠柳命中注定沒有姻緣,姻緣絕對不能強求,否則將會招致悲慘的後果。
一個女人沒了姻緣,要她後半生如何度過,認命地孤苦無依過完這一生嗎?
不!蘇鳳娘堅決地搖著頭,她絕對不會向命運低頭。既然天命難違,那她想個不違悖天命的辦法來補救總可以吧!
「娘,你怎麽不說話了?」室內陷入一片寂靜,蘇綠柳擔心地喚了一聲躲在屏風後的蘇鳳娘。
「娘不和你聊了,說話說得口渴了,下樓去喝一杯茶、歇歇腿,等店打烊後再上來找你。」從屏風後現身,蘇鳳娘臉上掛著愉悅橋媚的笑。
「娘如果累了,就去歇息吧,別管我了。」蘇綠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