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柴士俊即使在失去雙親的情形下,也從來沒有喪失樂觀開朗的天性,他除了有聰明的頭腦和勇敢的個性外,更多了分熱情和溫柔,因此,他非常容易贏得周圍人們的尊敬和贊賞。
他比她大七歲,是她見過最善良、最溫柔的男人。
今夜,就當她深陷絕望之際,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替她趕走惡賊,解救她。看著他在月光下偉岸的雄姿,就讓她深埋內心的感情澎湃不已。
當語言不再夠用、當愛匯集成河、當所有的恐懼憂慮及乍見他時的喜悅,和劫後餘生的感激,如同奔騰的潮水沖擊心扉時,愛就猶如決堤之水般洶湧而出,沖毀她最堅固的理智之堤。
「士俊哥……」柳絮兒輕呼一聲,撲進他懷裏,將他緊緊抱住。
最初的一刹那,柴士俊仿佛遭到電擊般僵住。
理智上他雖然知道他不該這樣做,她是他最好的朋友、最欽佩的師兄未來的妻子,他絕對不可以做出對不起師兄的事。
可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驅使著他舉起雙臂,環抱她嬌弱的身軀,他熾熱的薄唇找到她的,忍不住緊緊貼在她柔軟溫順的唇上。
刹那間,悸動的閃電穿透全身,就像一記重拳砸在心頭,他渾身一顫,嘴唇迅速離開她,並將她推開。
「不,我們不能這樣!」柴士俊話裏的苦惱和怒氣,終於喚回柳絮兒的理智。
她震驚地看著他,心裏仍因剛才的吻而激動不已,那是個輕而溫柔的吻,卻美妙得令人難忘,只可惜時間太短,她渴望再次體驗那迷人的感覺。
可是他緊皺的眉峰,卻讓她感到羞愧和痛苦,顯然他對那奇妙的瞬間,與她的感覺不一樣。
掙脫他的手,柳絮兒往後退開。「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
望著她淚眼迷蒙的雙眼,柴士俊痛苦不已。
那短暫的初吻帶來的美妙感覺,仍激蕩在他的心頭,可是他卻被一種深深的罪惡感給困住。
見鬼,他究竟怎麼了?他怎麼能夠做這樣的事?她是一個純潔的女孩,是他師兄未來的妻子!可是,吻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比做任何事都還要美好。
「不怪你,是我不該在你剛經曆危險後,就冒犯你……」柴士俊拘謹地為她辯護,不想看到她自責。
「我不要聽你那樣說!」她絕望而悲傷的語氣,令他無法再說下去。
「好,我不說了。我們忘掉剛才的事吧!」不忍心看到她的淚,也害怕自己會再次失控。
柴士俊轉開臉。「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的聲音溫柔,臉上卻沒有表情。
柳絮兒強烈感受到,她的士俊哥哥正企圖將她從他身邊推開。
第2章
柳絮兒要出嫁了,柳家內外充滿喜氣。
多年前與董府定下的婚約,隨著柳家的衰敗,成為柳氏夫婦的一大心結,唯恐婚約生變而鬧出笑話。
如今,董府的求婚使者在月前送來合婚書,雙方訂妥三個月後,柳絮兒十七歲生日那天,董浩將要迎娶美嬌娘……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幾年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的柳氏夫婦,多年的憂慮一解,精神自然倍增,府內的仆傭們也跟著喜氣洋洋,只有當事者柳絮兒面對越來越近的婚期及滿院紅燈彩燭,卻滿懷憂傷。
尤其是今天早飯時,聽哥哥說,柴士俊明天清晨就要離開京城,率船隊到林邑(今越南中部)後,她就一直坐立不安。
連平日最喜歡做的針線、最能吸引她的美麗繡品和靜謐舒心的環境,都無法帶給她安寧。
哥哥說,林邑在西南大山的那端,從京城去,往返也得半年十個月,而且大河上遊灘險浪急,十分難行。
去那麼遠的地方,要離開那麼久,柴士俊竟然不跟她辭行。
他一定是有意回避她的出嫁日,就像這兩年有意躲開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