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正的難關才要開始,雖然已止血,但他的肺髒已經受創而且還發高燒,能否度過這危險期,誰也沒有把握。
子安憂慮地歎口氣,起身想收抬藥箱,可是才剛站起,人就踉蹌了一下,往前撲去。
邵無擇趕忙接住她,「怎麼了?」他關心地問。她看起來很疲倦,所以,他輕摟著她,以防她再跌倒。
「我的腰好酸。」她歎口氣,一定是方才彎身太久了。她離開他的懷抱,臉頰的紅暈更深了,男女授受不親啊!可是,她方才頓時像是有了依靠。唉!一定是她太累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他不解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紅暈,自然地拂開她濡濕的劉海,並為這溫柔的舉動感到訝異。
「你先歇會兒。」他蹙眉道。她帶給他的感覺有點奇怪,所以,讓他有些摸不到頭緒,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這會讓他無所適從。
「我不累。你在生我的氣嗎?」子安望著他眼眸中的金色閃光,感覺很溫暖。但他皺著的眉頭卻讓人覺得冷酷,他怎能同時讓人覺得仁慈但又無情呢?
現在,他無原無故地皺著濃眉,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惹怒他了嗎?
「我沒生氣。為何這麼想?」他挑眉道。他很少和女人談話,以致不曉得她們如何思考事情,他看來有如此凶惡,以至於她覺得他在生氣嗎?
「你皺著眉頭。」子安不好意思地說,原來她猜錯了,「謝謝你方才的幫忙,若不是你,我可能無法……你知道,我有點心神不寧,大哥是我惟一的親人,所以我……謝謝。」她發現她說的話顛三倒四,或許他聽不懂,而她只是想表達她的感激之意。
「舉手之勞而已。」他簡短地回答。
她將頭發掠向腦後,點點頭,低首收拾藥箱。
「大人,大哥會痊愈的,是嗎?」子安憂慮地蹙著眉頭,她真的很擔心。
五年沒見,但一相見卻是在生死之間,叫她如何不發愁。子安抿緊雙唇,望著邵無擇,她需要一些力量來支持她這個想法。
邵無擇點頭不語,雖然他深信子堅撐得過去,但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希望給她一個空泛的承諾,畢竟他是個實事求是的人。
「我會照顧你的。」他如此回答。
「照顧我?」她搖搖頭。
「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他挑起雙眉,這對他來說,可是一大侮辱。
「不是。」她用力地搖頭,「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在意大哥的話,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我自己。」這五年,她還不是熬過來了,而且,她拒絕他將照顧她的可能性,因為這意謂著大哥去世了。
「我會照顧你。」他再次說道,語氣是堅定的,「從現在起,你一切都得聽我的。」既然子堅將她托付給他,也就是說從現在起,他有責任照顧她。換句話講,她現在屬於他,而他對自己的所有物向來都是牢牢握住,不容別人覬覦的。因為從小到大,他從沒真正擁有過什麼,所以,他的占有欲很強。
對這句命令而且霸道十足的話,讓子安對他怒目相向,她挑釁地抬起下巴:「是嗎?」她將刀子、紗布、銀針等用具全丟入藥箱中,鏗鏘作響的聲音顯示出她的憤怒。
這孩子氣的行為使邵無擇露出笑容。她也是有脾氣的,而且還不小呢!
他還有膽子笑!子安怒聲道:「如果我不聽你的,你又能怎樣?」
她在向他宣戰。邵無擇可不會忽略這個挑戰,他正想告訴她,誰才是發號施令的人,可是,這時正好響起敲門聲。
「將軍。」門外的士兵喊道。
「什麼事?」邵無擇冷聲道。
「主公和諸位將軍們在浩然樓開會,大人若忙完了這兒的事,主公請您到浩然樓研商軍事。」
「我知道了。」邵無擇回答。
「屬下告退。」
邵無擇簡單地對子安下令道:「你待在這兒,會開完後我再來找你。」商討如何戰勝陳友諒,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邵無擇說完後轉身欲走,卻被子安拉住臂膀:「大人……」
「你該不會連這些話也要質疑吧?」邵天擇聳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