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豪捷緩緩放下雜志,盯向她憔悴可憐的小模樣,忍耐地說:「你要借,得等明天,這裏的辦公室早就休息了。」
柔逸松了口氣,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她並不會因此和公司失聯,而且她得掛失信用卡,然後和住在坎培拉的弟弟聯絡,請他暫時資助她。
「明天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去辦公室?」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臉,小心翼翼地瞅著他的雙眼問。
「嗯。」他勉為其難地點頭。
「那……我在那裏可以見到向先生嗎?」柔逸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
「難說。」向豪捷佞笑,他不就在她眼前,只是他沒有接受她的預約罷了,平常人要見他談何容易。
「他不在這礦區嗎?」
「我有必要回答你的每個問題嗎?」他放下雜志,坐起身來,看來今晚他是不得安寧了。
「我以為你是個好人。」柔逸本能地退後一步。
「以為?」她的腦子一定是豆漿做的,這簡直是天大的誤會。他躍下床,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箝住她的柳腰,以雷霆萬鈞之勢警告她。「這裏只有男人和女人,沒有什麼好人,你身為記者難道一點敏銳度都沒有嗎?」
「放開我……放開我……」柔逸被他嚇得快魂不附體,也被他強壯的體魄和濃鬱的男性氣息給逼得猛烈心悸。
「你還沒付我酬勞,我怎能放開你?」他作弄地把她摟得更近,徹徹底底提升她的「敏銳度」。
「我的錢和信用卡一定是被那老頭偷了,我現在身無分文,等我明天和銀行連絡上,馬上可以得到支持,到時……再……再付你。」柔逸掙紮著,情急中把自己的窘境全盤托出。
「我付出勞力一向要求立刻銀貨兩訖。」他挑釁地撫觸她的背。
「我也不想欠你,可是我真的遇到困難。」她顫栗不止。
「如果你遇到一百個困難,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瞧她緊張成那樣,他起了玩心,打算和她「玩」下去。
「不會的,你不是說有傳真機和電話嗎?如果你等不及,我可以請我弟先匯款給你——」
「這裏沒有銀行。」
「不然,你跟我下山去,我弟住在都市,他可以幫我。」
「這個山區的公車一星期才會來一班,你要一路走下山嗎?」
天啊!柔逸幾乎快崩潰,這個野蠻人真是有理說不清!「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向豪捷瞥著她澄澈雙眼裏的無助、對他的敵意、和一些倔強,心想,如果她掉幾滴淚也許他會同情她,他等著。
「陪我一夜,以你的姿色,足以取悅我。」他的目光掃過她顫動的雙眼和強烈起伏的胸波。
「你想得美!」她血氣上升,忽然精神百倍,沖著他反抗。
「哦喔~~」向豪捷玩味地笑了,沒想到她也可以這麼辣。「或者你是寧願流落街頭,讓那個老頭或其它礦工收留你?」他靠在她耳畔低語,鼻尖滑過她細白的頸項。
「那有什麼差別!」她奮力掙紮,拒絕這撩人的熱流。
「如果你認為沒有差別,就請你立刻滾出我的屋子。」他驟然放開她,黑瞳裏滿是樂趣,但口吻卻極冷。
她顫抖的雙腿差點癱倒,她扶著牆喘籲籲地支撐自己,看著他閑適地躺回木床,她一鼓作氣地拎起背包,沖出他的門外。
外頭風好大,卷起的黃沙幾乎看不清狹長的道路,只有流浪的狗兒‧‧。遠方傳來醉漢的歌聲,嚇得她瞪大了眼,看見礦工模樣的男子三三兩兩的在黃沙中走著,她蜷縮在牆角,心底很害怕。
那個野蠻人說得沒錯,這裏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她只身處在這裏十分危險!
那幾名礦工走近了,好奇地對她張望,全都一副敬而遠之的態度,完全沒有輕薄的意味,他們越過她,直接走過街道,進入一間木造工寮。
怪了!她還以為自己很不安全,沒想到那些礦工完全不把她當「奇珍異獸」看待。又有人走過她眼前,見了她竟然還壓低帽簷,像是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