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號表情好像他是會吃人的怪獸一樣。他很想叫她不要多事,即使她「發現」了什麼,但他竟無法用最冷淡的口吻去制止她,更無法警告她,別再盯著他瞧。
「很快就到了。」酷野淡聲地說,聲音裏沒有一點情緒,把她安全送達目的,是他的職責所在。
呼!可淳真服了這日本男人,他竟答她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未免太悶了點。
此時,車上的行動電話響了,她瞧他動作利落地戴上耳機聆聽。
「喂,什麼?好,我立刻回去。」
可淳才豎起耳朵,他就結束通話了,他說話簡直像武士在揮動武士刀:不只是一板一眼,還過分得簡潔有力,她真懷疑他的身份是不是軍訓教官?
「你急著回宿舍嗎?」酷野拿下耳機問可淳。
可淳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不,不急啊!」才怪,她恨不得逃走!
「我臨時有急事,要回飯店一趟,你可以先跟我回飯店,等我三十分鐘嗎?」酷野問。
開……開房間!可淳脹紅了臉。「你放我在路口下車,我可以自己搭公車回去。」別說三十分,就是一秒都不成!
「那怎麼成?帥傲軍要我送你回去,我就有責任要負責到底。」
「我不需要你負責!」可淳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得太快了,她臉更紅了,急忙改口:「我是說我是大人了,可以自己回去。」
「不成。」他的語氣相當堅持,乍聽之下有命令的成分存在。
可淳心底一駭,但她也有她的堅持。「我要下車。」她坐得腰酸背痛,再這樣下去連牙都痛了。
「你不是不急嗎?」酷野不理會她,徑自把車開回飯店的路上,還順手鎖上中控鎖,可淳心底一悸,慌忙地問道:「那你到底想怎樣?」
此話一出口,她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她也實在太容易緊張了,脫口而出的都是些聽了有弦外之音的話。
「我只是回飯店去簽一紙合約,你就留在大廳等我,我保證,你是很安全的。」他說得好冷,唇邊還扯了抹佞笑。
可淳倒抽了口氣,有種被損的感覺,他大概是在笑話她的防衛吧!她鼓起腮幫子,握著小拳,很想一拳揮向他的冷臉,可是她並不敢這麼做,她怎敢打一個武士呢?算了,先跟他到飯店再逃也不遲。
她噤聲,自己生著悶氣,而他真的把車開回飯店。門僮前來開車門,可淳樂得離開這冷凍車。
「進來等我。」他也下車,把車鑰匙拿給泊車員,徑自走進氣派的大廳裏。
可淳睨著他高挺的背影,很不情願地跟進去。
「坐這裏等。」他指著大廳裏一張空著的大沙發,腳步不停留地走向電梯。
可淳扁著嘴,瞪著他山口組的黑發,在心底低啐,這人真的太跑了,竟這麼命令她。
她眼見電梯門開了,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走了出來,遇上了他,他不知跟男子說了什麼,那男子竟望向她來。
可淳心底有個不好的預感,從那個男子對他唯命是從的神色看來,像是他的部屬;他進了電梯,那男子競走向她來。
她裝作不以為意,執拗地走出飯店,想到附近的公車站去等公車。
「小姐,請留步,我是社長的秘書,社長請你在這裏等他。」男秘書阻擋了她的去路。
果真如她所想,他派了部屬來看守她。
「呃——」可淳心底有氣,也很鬱卒,不得不鄭重申明:「太荒謬了,本小姐自己有腳,可以自己走。」
「不好意思,社長請你在這裏等他。」秘書只謹慎地重複了方才的話。
「我就要走!」她吐吐舌頭;一甩頭就走。
「小姐,別這樣,社長會怪罪於我的。」秘書竟神色倉惶地上前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