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淳不只意外,還挺震驚的,他竟把他們的「會面」,說成了公事化的「約談」;而自己離開飯店時,心亂得要命,連聲道別都沒有,更拒絕再搭他的冷凍車,一甩頭就走人了,根本也沒有設想過他的立場。
但他當真這麼「好」,特地來看她安全到家了沒?
不,她不信——
忽然之間一聲嗚咽從身畔飄來,可淳側過頭,看見老媽眼淚狂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可淳在心底拉警報,以為媽可能知道「真相」。
「你明天就要跟酷野去日本了,咱們雖跟他認識不久,他卻願意這麼幫忙,還讓你去日本繼續讀書,你可要爭氣點。明天我去幫你辦休學,以後家裏的事你也別操心了。」她哭著說,阿爸也跟著紅了眼睛。
老媽原來是關心這個,害得她嚇出一身冷汗!
「不哭、不哭,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放心。」淚悄悄地滑下可淳的臉龐,她左一個右一個的摟住他們,安撫他們;她舍不得離開他們,對他們也有所隱瞞,卻也是情非得已,但至少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和孝心。
今後,她只能自己看著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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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晚風吹拂著酷野面無表情的臉,鬱結的一顆心終於舒展開來,親眼看見可淳安全到家,他總算松了口氣。
她像一陣風般的離去,淒冷的模樣令他於心不安,他追出去,她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令他一顆心懸在當下。
世間怎會有這樣矛盾的女子?她看似無邪卻也有極複雜的心思,看似無助卻有出賣自己的勇氣。
他想一眼看穿她,卻又覺得她飄忽不定得令他傷神。
但他又何必傷神?她只是自己花錢買來的一個「情人」不是嗎?
也許他該做的只是回飯店好好的休息,擺脫掉惱人的她。他這麼想,但心卻違背了自己,他仍想著她,想探索她,她的影子在心底無法移除……怎會如此?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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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間七點。
可淳堅持不讓父母送行,自己搭車到機場,人海茫茫中她很快發現五十嵐酷野;他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沒發現她已經來了。
可淳將隨身行李甩上肩頭,故作瀟灑的走向他。「嘿!我的機票呢?」
酷野抬起臉,瞥著她清麗的小臉;今晚她穿了一件白色毛衣,牛仔褲,長發恣意的披瀉,看來年輕飛揚。「幫你預訂了,去拿票吧!」他說完,合上書,放進公事包裏,起身徑自走向航空公司櫃台。
買好了票,付了機場稅,他們立即出關,在候機室裏等待。
離搭機的時刻愈近,可淳的心愈恍惚,她開始想念台灣的生活點滴,許多來不及道別的好友,包括學姐曼曼;她更想著不知的未來,遙遙無期的「囚刑」,情人是不是都被養在深閨,只等著臨幸?或者得天天待在他身邊?可以有點自己的自由空間嗎?
她心底毫無頭緒,更不信他會讓她完成學業。
「你會提供住處吧!」她低聲問,絞扭著手指,內心茫然無助。
「我在日本各地都有住處,你喜歡住東京、伊豆還是北海道?」酷野正色的問。
「我住在富士山上好了。」可淳語無倫次的打哈哈。
酷野不語,只用清冷的目光瞧她,令她暗自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擅自發言。
許久他才說:「我會安排,你用不著操心。」
可淳初次感到失去了自主權的可怕,她連住哪裏都需要他安排!她下意識的撫摸行李袋,她只有一萬元不到的錢,如果用完了,該怎麼辦?
「我可以外出打工嗎?」她問。
「不需要。」酷野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眸光,一口回絕;當他的女人還需要打工,那豈不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