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克萊門特笑著答應。
麗兒沒喊開始,動作很快地穿好上服,克萊門特也迎頭趕上,兩人像孩子似的比賽穿衣服,兩人同時穿好,相視著不禁大笑。
而克萊門特執意陪麗兒下樓到她的房前,還特別提到:「你在家可以自由活動,但千萬別接近艾力克的住房,他的病情真讓人擔心,我真怕他會突然有什麼驚人之舉。」他說,看向艾力克的房間。
「嗯。」麗兒答應他,相信自己不會去接近那個夜夜狼嚎的怪胎房間。「我明天可以再見到你嗎?我想幫你換手臂上的藥呢!」她只在意這個。
「天天都可以。」克萊門特承諾。
「耶!太好了。」麗兒小聲地歡呼,心頭喜孜孜的。
「晚安了。」他說。
「晚安。」她擁抱他,踮起腳尖,給他一個晚安吻,一個剛學到的真正的吻。
翌日,黃昏將近。
麗兒獨自在噴泉附近漫步,無聊地等著克萊門特回來,其實她並不知道他何時下班,只好出來院子碰碰運氣。等不到他,她心血來潮地走出噴泉池的範圍,在修剪得整齊的花叢間探險,想打發時間。
可是她這劉姥姥走著走著,居然在院子裏迷路了,來到一道高高的圍牆邊,圍牆一側竟有道鏤花小門。
忽地,麗兒嚇了一大跳!她看見有個東方女子站在門外,那女子發長垂肩,鵝蛋臉,五官小巧且美麗,神情有些淒美哀怨。
那女子似乎也被麗兒嚇到,立刻閃到牆邊。
麗兒疑惑地走近門口一瞧,女子畏怯地瑟縮在牆角。
「你找人嗎?」麗兒不知道她是誰,怎會站在這裏,依地形看來,這該是一道鮮少人進出的側門。
「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黑澤月受驚地說。
麗兒不解地聳聳肩,從女子日本腔的英語聽來,她應該是個日本婆子。「我又不知道你是誰。」
黑澤月沒有多做解釋,怕克萊門特發現,掉頭要走。
「慢著!」麗兒好奇地叫住她。「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裏?」
黑澤月回過頭來,眼中轉著淚,欲言又止的神態令人心生同情。
「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麗兒雖知道這麼說有點太過「見義勇為」;但她贏弱的樣子實在像是需要幫忙,而她正好閑閑無事。
「你真的可以幫我嗎?」黑澤月難以置信地走向前,不安地探望裏頭,深怕被人撞見她。
「我在這裏就像無冕皇帝一樣。」麗兒這麼說自己的「頭銜」,是好意地想安撫她,好讓她相信。
「那……那……」黑澤月顫抖的手往衣裙口袋裏摸索,接著拿出一封信箋,眼中轉著惶恐和期待。她不知眼前這女孩說的可是真的,也擔心信會流落到克萊門特手上,但眼前的女孩卻是她長久絕望中唯一的希望。「可不可以請你把這封信……轉交給艾力克。」
「那個被囚禁的狼嚎怪胎艾力克?」麗兒一臉震驚。難不成這女人就是女仆說過的,艾力克愛上的日本風塵女?鐵定是的,都怪她反應太慢,這才想通!
「他被囚禁!」黑澤月聞言,雙腿一癱,跌坐在地上,掩著臉泣不成聲。「他為什麼被囚禁?」
是哦!還天天晚上都狼嚎呢……麗兒看她整個人哭得好像快碎掉似的,不敢再多說什麼,但她得慎重地確認一下這東方女子的身分才成。「你和艾力克是什麼關系?」
「我叫黑澤月,是一名青樓女子,艾力克到日本觀光時認識的,我們想結婚,但他大哥克萊門特不答應,於是艾力克打算要跟我私奔。私奔的前夕被克萊門特發現,他阻止了艾力克,後來我就一直得不到艾力克的音訊了。」相思之苦令黑澤月淚如雨下。
「克萊門特怎麼會這麼殘忍?這實在有點讓人看不過去!你把信交給我,我會想辦法,讓艾力克收到你的信。」麗兒打算當傳信的「義工」;她仍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黑澤月不是壞人。
黑澤月望著麗兒篤定的模樣,終於放開胸懷,感激地遞出那封信。
麗兒接到手上,忽然覺得自己有種很神聖的使命感。
「小姐,小姐,你在哪裏?先生打電話要找你呢!」不遠處傳來女仆的叫喚聲,令兩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