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耶!現在連十二點都還不到,你就要走?」阿德一臉驚訝的問。
「改天再聚聚吧!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
鐘嶺嶽瀟灑的揮揮手,獨自步出了酒吧,坐進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車內時,他卻又感覺到一份難以言喻的落寞。
他明明可以走進酒吧裏,在裏頭多的是偷偷的以眼神對著自己流露愛慕的女孩等著他采取行動,可是他偏偏提不起勁來,這陣子他腦子裏總是浮現著卓美燦穿著黑色套頭毛衣、垂著眼看著賽門求饒的畫面,那天他反複的看遍所有新聞台,不停的回放著她的畫面,她看起來很累,眼窩底下也出現了暗影,在沒有任何脂粉的臉上,卻有著倔強的堅定。
而在公司裏也沒看到卓美燦的影子,他總不好四處去探聽她有沒有上班的消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個神經病似的沒事就心情低落。
車子停在紅燈前,他又想抽煙了,彷佛煙霧可以把他的不順心也跟著吐進空氣裏,伸手才要拿煙,眼睛卻瞄見了停在前方的機車有點眼熟,對方身上穿的大外套也很難辨認騎士的性別,但那車子的和卓美燦的車是同一個品牌的……
不可能這麼巧吧?
一等綠燈亮,他便不動聲色的跟著那輛機車前進,反正他也沒想要馬上回家,那做些無聊事又何妨?反正就當是兜兜風嘛!
怎知越跟越不對,那騎士左繞又繞,好像又繞回了他發現對方的那個紅綠燈的所在,也不像是迷了路,至少對方沒有柬張西望的像是在找路標,只是很執著的在半夜騎著機車亂逛。
鐘嶺嶽有些捺不住性子,不再只是跟在那車子後頭,反而往前超過了那輛機車,在交錯那一刻,他轉頭看了機車騎士一眼,馬上認出了卓美燦。
怪了!她一定有在半夜閑逛的惡習,怎麼每次都得在這麼晚的時候才讓他遇見了卓美燦?
不過相逢自是有緣,他朝機車按兩下喇叭,機車騎士轉頭看了過來,鐘嶺嶽降下了車窗,讓她看見自己。
卓美燦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鐘嶺嶽幹嘛哪兒不去偏偏出現在這裏。
「妳要去哪裏?」既然她沒有意思要停下來,他也只得緩速的和她並行,一邊扯開嗓子問。
卓美燦望著他,安全帽有著遮雨鏡所以她猜想鐘嶺嶽應該看不見她的臉才對,一時之間她也想不出個去向可以作答,她只是不想待在家裏而已,而她的確沒地方好去,所以只能騎著機車出門亂晃。
「卓美燦,妳要去哪裏?」鐘嶺嶽又不死心的問了一次。
看來今晚的夜遊得就此打住了,美燦應了句,「我要回家。」
她真的想回家才有鬼咧!他在後頭跟了她那麼久,她從頭到尾根本就是在亂逛,如果真想回家,剛剛晃的那段距離早就夠她到家了。
不過鐘嶺嶽沒有拆穿她,只是對她笑笑就當是說再見,接著把車窗升起,既然她不願意坦白點,那他也不強迫,反正這不過是個街上的偶發跟蹤事件,要就光明正大的往來才是他的風格,鐘嶺嶽卻在心裏暗自決定星期一他一定會打通電話約她出來吃飯,就算給兩人一個正式的開始。
回到家洗過了澡,美燦疲倦的躺在床上,拉起了被子將頭蒙住,決定還是睡吧!
這陣子她老感覺無力,不是生理上的精神差而已,而是單純的突發性情緒失調。
她就像是在閃躲什麼,她在公司裏不敢搭電梯上下樓,寧願每天爬樓梯上七樓當做是練身體她也不願意待在電梯裏,只怕在電梯交錯的短暫時刻見到鐘嶺嶽也在另一座電梯裏,她說不出來她是在逃避什麼,好像有個東西卡在他們之間,但她怎麼也想不出兩人之間還能有什麼牽連。
問題是她躲開電梯那一環,卻仍在大馬路上被他認了出來,真搞不懂這是哪門子的孽緣。
還好他們只是短暫的再次交會而已,點過頭給過微笑,她一樣是一個人騎著機車回家,以為自己沒再帶著其它的幻想,但心情卻又跟著起伏不定。
她明知道鐘嶺嶽對自己的評價有多糟,他們每一次見面總是鬧得十分不愉快,她甚至好幾次都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差勁,話說回來,她從來也沒想過要在他面前裝出淑女樣,她甚至沒打算給他好臉色看,可是現在她為什麼要覺得難過?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她拉下了蒙住頭的被子,關掉了房裏的燈,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不管如何她一定可以按捺住心頭莫名的悸動,就這麼繼續過著她孤單的無聊日子。
「美燦,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還差一個小時就要下班了,同事光雪邀著美燦一起吃晚餐。
「好啊!」美燦點點頭,平常她要上班,下了班趕回家都已經快六點了,更何況只有兩個人,父親通常都到附近的自助餐店在她回家前就無用過晚餐,所以就算她回到家也是一個人吃飯,既然光雪約她,美燦自然就同意了。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美燦公式化的拿起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