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撤退了!」城牆之上有軍士發出了呼聲。
「他們撤退了!」軍士們欣喜若狂。
而這個結果卻早已在黎霜的預料之中,方至西戎大軍的黑影徹底消失在了寒夜之中,黎霜嘴角才稍稍翹起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
鹿城迎擊西戎的第一戰,贏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雖則這次的戰役贏得有幾分水分在裏面,可這並不會妨礙大晉在這塞北荒地立下國威。
今年這難熬的冬才剛開始,可他們長風營便已經算是守得了鹿城這大半個冬日的安全了。因為,這塞北大地之上,再沒有哪個部落和國家能比今日西戎,集結更多的兵力。
這一次西戎碰了個釘子倉皇而走,必定給其他部落國家一個前車之鑒。
大晉鹿城,是物資豐富,是糧草充足,是百姓和善,可卻不是那麼好冒犯的。
黎霜轉身,離開城牆。她身上的銀甲摩挲,發出鏗鏘之聲,背後還有將士們的歡呼,而就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她倏爾聽到了「啪嗒」一聲。
黎霜側眸一看,地上隱隱有一塊濕潤的痕跡,在黑夜裏,映著火光與天上的涼月。
這是……
黎霜蹲下身,食指輕輕一拈……是血。
黎霜一抬頭,頭頂正是城牆城樓之上的屋簷,從她的角度看去,這屋簷之上除了蒼涼月色,並無其他。
可這血還是熱的,剛才必定有人從上面經過了。
黎霜心頭有了猜測,腳下借力一點,一個輕功飛上房簷,而她在屋頂上一望,卻並未見到任何人影,甚至也沒有見到其他的血跡。
黎霜皺了眉頭,搓了搓指尖的鮮血,她複而躍下房頂。
秦瀾在下等她,見狀詢道:「將軍有何發現?」
黎霜搖頭,她知道,若是那黑甲人找來,以他的輕功,自己想察覺到他,並且追上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下了城牆,回了主營,剛走到主營門口,卻發現營帳之外站的都是將領,他們面面相覷,臉上神色都有幾分奇怪。
黎霜左右看了一眼:「都進去啊,站外面作甚。」她說著,一把掀簾而入,然後整個人瞬間僵立在了營門口。
本欲隨黎霜入營的秦瀾險些撞在了黎霜的後背上,他連忙往後退了兩步,借著黎霜撩開的營帳門簾往裏面一望,一時,素來淡然,萬事沉穩的秦瀾也呆了……
只見那營帳之中插著一面西戎的軍旗,而軍旗之上掛著一顆鮮血淋漓的男子的人頭,人頭緊閉雙眼,脖子上的血還在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滴落。
好一副駭人畫面。
而就在那個人頭的背後,西戎軍旗之上,不知是拿血還是墨寫著幾個大字——「西戎大將項上人頭贈於你,希望你開心。」
開心個鬼啊!
下面還小小的寫了一行字——「其餘人,擅動即死。」
難怪都一臉難堪的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呢!
這一個個將軍還都被那個神秘小子給唬住了!
黎霜抓著營帳的門簾,一個手重,徑直把門簾個撕了下來:「當值的呢!」她黑著臉回頭,「人都是死的嗎?這麼大個軍旗和人頭血淋淋的送進來,沒人看見嗎!」
眾將領齊齊垂頭,靜默不言。
黎霜目光在他們面上刮肉一樣冷冰冰一掃,複而又回到那營帳正中的軍旗之上,黎霜是見慣了殺戮的人,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把敵人的腦袋給她當禮物送過來。
她不怕,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