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個章玨也沒討得了好兒!
俞蕾拿帕子沾了涼茶水敷在面上,渾不在意的說:「‧姐姐,這事不是你的錯,快別自責了。」
那章玨仗著自己是長房嫡女,在族裏擺的款兒比公主還大。對這種人,就要順著她,慣著她,讓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天下人都拜倒在她腳下,然後依著她的心氣兒和家裏的期望往高門一嫁……
嘿,嘿嘿,嘿嘿嘿!
俞蕾將一會兒就被自己捂熱的濕帕子拿下來一看,得,好大一片涼茶漬。俞蕾搖了搖頭:又費了一塊帕子。
一塊帕子也值不少錢呢……
正當俞蕾四維發散,章‧淡淡眉目中透出一股韌勁兒:「蕾兒你放心,姐姐從明日起在學裏就不離你一步,一定不讓你再吃虧!」
俞蕾汗。
這個庶表姐,心裏是個好的,只是這種老母雞護著小雞崽兒的神情是怎麼來的呀!
不欲在此事上再糾纏下去,俞蕾含糊應了就提了另一個話題。
「‧姐姐,今天章家姑太太要來,你說我穿哪一身兒衣裳好?」
俞蕾口中的章家姑太太,正是章姑父的胞姐,潛水霆的生母,潛家太太。
這潛太太跟著丈夫放了外任,帶走了幼子幼女,只將長子放在濱城兄長家求學,說起來也未常沒有結親的意思。
聽說是外放多年的潛老爺升遷了,要舉家進都城述職,便繞道過來看看兒子。
俞蕾覺得,這回潛家舉家前來,應當也有相看章瑩的目的,畢竟只是小時候見了覺得好,誰知道這幾年有沒有長歪了呢?潛老爺雖然在家中行二,上不受重視,下不得疼愛,可他父母俱亡,早已分府別居,潛水霆的妻子就是這一支的長房長媳,人選可馬虎不得。
章‧「噗嗤」一笑:「你穿哪一身兒都成!」
俞蕾見章‧不上道,便提醒她道:「總不能……搶了瑩姐姐的風頭。」
提到章瑩,章‧這才恍然大悟般說道:「怪道母親這樣疼你!你這小腦袋瓜子裏都裝了些什麼?小人精!」又端詳了她兩眼,「你這臉上的痕跡得遮一遮,把晚上這關混過去再說。」便讓自已的丫鬟阿真取了車上備的脂粉幫俞蕾細細抹了。
俞蕾取過鏡子一瞅,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了,擱了鏡子嘿嘿一笑,拉著章‧的手說起悄悄話來。
俞蕾身邊的大丫鬟阿銀本來應該和主子同坐一輛車,可俞蕾因著面上有傷,心裏煩悶,不想應酬這個副小姐,便尋了借口坐到章‧那輛車上,將阿銀一個人撇下。
阿銀一邊心裏譏笑俞蕾果然是鄉下來的小家子氣,被人欺負了只會躲起來哭,一邊獨自占了俞蕾的馬車,大刺刺的側臥在那兒,翻了幾個身,還嫌棄這座兒不夠精致,料子不夠細軟,蹭壞了她油滑的皮膚。
待回到章家,阿銀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跑幾步到前頭那輛馬車上將俞蕾扶下馬。
對於阿銀那張驢臉俞蕾早就不在乎了。若不是她父母把著內外院,自己又是寄人籬下,誰耐煩應酬她!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俞蕾只能將就用著。
好在林嬤嬤鎮得住場子,阿銀在家中還不敢如何放肆,而且這兩年林嬤嬤親自調/教的兩個小丫鬟都上來了,除了大丫頭的位置,阿銀在院兒裏也當不得心腹,所以俞蕾對於她的不做為也就睜只眼閉只眼隨她去。
只是出門的時候,還真得帶著阿銀不可。
阿銀的爹張德好歹是章家的大管家,阿銀的娘是內院的管事媽媽,主子出門這樣大的事若是跳過阿銀帶了別人去,也不知道張家要怎麼想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俞蕾自已立身未穩,也不方便做出什麼雷霆手段。
姑娘們去上學的時候,俞氏早上忙著主持中饋,照料家事。因著身體不好,晌午必要小睡一會兒。這天俞氏睡晚了,待被丫鬟喚醒時已近傍晚。
「瞧我,都這個時候了!」俞氏讓阿金將頭發整理了下,問道,「老爺可回來了?」
阿金脆生生答道:「半個時辰前老爺打發了哥哥回來,說今個兒家裏來人,要去接了少爺、表少爺,還有小姐、表小姐下學再回。這會兒想是接著人了,正在路上呢。」
阿金的哥哥就是張大管家的大兒子張長生,跟在章致遠身邊做個跑腿的長隨,人前人後也有幾分體面。
俞氏兩手摁著額角揉了揉:「嗯。知道了。准備傳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