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神奇地咽了下去，他以為自己要吐呢，果真神奇，味道居然不錯。
「你！」周子律有點想找這人幹一架，這不明擺就是氣他麼？
林城卻激動又興奮地把周子律往旁邊推了推，「唉唉唉，你擋到我看戲了！」
周子律氣結，插著另一塊小蛋糕，往嘴裏一塞，吧唧咽下，也好奇地順著林城的目光看去。
顧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臉上依舊面帶喜色，對著各位祝喜的人們寒暄著。
「小默來了？」顧老爺子沖著他點點頭，又看向李瀾，「女朋友很漂亮。」
沈默盯著這個老人，條件反射般恐懼，手腳僵硬，看了看顧維紳。
顧維紳面色依舊。
沈默舔舔嘴唇，結巴道：「顧……爺爺……好。」
那老人的眼神銳利，掃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
「訂婚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別讓賓客等太久了。」他拍拍顧維紳的手，語氣神態都符合著他以往的慈祥形象。
可是沈默知道，並不是如此。
顧老爺子在叮囑顧維紳別亂來，也不待見他，不待見地恨不得殺了他。
顧維紳卻招呼周管家說：「爺爺老了，您先扶著他去歇歇。」
顧老爺子眉頭緊鎖，低聲訓喝：「你要幹什麼？」
「爺爺，」他湊到老人的耳邊小聲說：「今天根本不是什麼訂婚宴，您記錯了。」
「什麼？」老人緊緊攥著手裏的拐杖，不可置信又有些無可奈何，「你……」
沈默低著頭，看向自己的腳尖，腳在地上面上蹭了又蹭，緊繃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他聽不見顧維紳和顧老爺子在談什麼，他猜大概是一會訂婚典禮的一些事宜吧。
哎，顧維紳還是要訂婚了，然後以後就不要他了。
眼淚終於在眼眶內聚齊，他眨巴一下就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重頭戲怎麼還不來？林城看得有點著急，也趕上前去湊熱鬧，他走到照片前立定，清清嗓子拍拍手，唯恐天下不亂。
「來來來！讓我們看看新人的照片！」
沈默抹抹眼淚望過去——
那立在大廳中央被蓋著帷幕的照片恰巧緩緩墜落。
先是一人的頭頂，深黑又一絲不苟，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輪廓剛毅，深深隱藏起縱容的笑。最後是他，柔軟褐色的發被人揉搓弄亂，身子讓人攬在胸前。
他沈默，砸照片上笑得‧N瑟又沒心沒肺。
下邊是幾個大字——沈默，生日快樂！
他瞠目結舌，看著帷幕緩緩落下，「顧……顧維紳……」
撒嬌，委屈，又驚喜……
顧維紳卻瞪他一眼。
這一眼讓他有種平地一聲雷的感覺，「嘎嘣」一下，靈魂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