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記憶殘留,耳邊有手機鈴聲。可是沒用了,什麼都沒用了。
安頓好文翰後,季欽南歎了口氣,然後處理好文君的屍骨,最後等到那一具屍體變成手中的一盒骨灰,他仍有些恍惚。
他知道在死亡邊緣的感受,他之前在國內惹了人,迫不得已逃到國外,生死邊緣徘徊過好幾次,幸好他命大,每次都活過來了。正因為有所體會,所以他才不明白,身邊的人輕生的原因,明明活著都不容易了,明明還有牽掛,為什麼還要選擇死亡?
是懦弱麼......
手機突然在口袋裏震動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是方柯的電話,接了起來。
「處理好了。」
「嗯,我是想說,文翰交給我來管吧,畢竟......」
「不用了,我會照顧好他。」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方柯戴著微度眼鏡,站在客廳裏,聽到耳邊的忙音愣了愣,歎口氣放下手機。
「文翰是誰?」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他回過頭,轉身看到宋澤穿著貼身的舞蹈服靠在飲水機旁邊的牆上,她端著水杯,裏面的開水冒出熱騰騰的霧氣,掩飾了神情。
方柯扶了扶眼鏡,扯過沙發上早准備好的毛巾,走過去遞給她:「文君的弟弟,文君自殺了,我想照顧他。」
「沒事,我不介意。」宋澤喝了一口水,接過毛巾,淡淡地說。文君,熟悉的名字,至於她和方柯的關系,愛怎樣就怎樣吧,都是以前了,她也沒必要計較。
方柯不太適應她的反應,按理說,宋澤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樣很好,不過,總覺得這樣的宋澤怪怪的。他揉揉她的頭發:「你都練了一天了,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嗯,好。」宋澤點點頭,把水杯和毛巾放桌上,往浴室走去。
方柯的視線落在毛巾上面,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肯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思維能力有點亂,感性的一面戰勝了理性,所以才會胡思亂想。方柯啊方柯,你該振作了。
季欽南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手上的資料,讓杜明把文翰的所有資料轉到季家名下,從今以後,他就是季家的次子,也就是他的弟弟。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人敢欺負他了,而且他讓杜明幫文翰轉了學,他之前待得學校雖不是最糟糕的,但是他應該給他更好的生活環境。畢竟,這是他欠文君的,也是他欠他的。
文君的死肯定給他的打擊很大,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再去上學吧。
況且,在知道文君死後,那孩子的第一反應不是報.警或是打120,而是和她相伴入眠,這樣的舉動,讓他不想關注都難。
「這樣,你再聯系一下秦歌,讓他馬上回來。」秦歌是國內外知名的心理醫生,他應該有辦法讓那孩子的心理變得正常。
「好,我馬上去辦。」杜明恭恭敬敬地說。
文翰清醒的時候,閉了好幾次眼才睜開,面前是一只彩色的鳥兒,見他醒來,它不停地撲棱翅膀,叫著:「笨蛋,笨蛋......」,文翰抬手摸了摸它的小頭,見它眯著眼一臉享受的模樣,他笑了笑。
原來,一切都是夢。
門被推開,他坐起身來,「姐姐?」
可進來的不是姐姐,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他一頭長發,穿著長款的白色毛衣,看起來很美,可是他光潔的脖子暴露了他的性別,他有喉結。
「你是誰?」文翰一臉警惕。
男人擺擺手,歪頭笑:「哈嘍,小可愛,我是秦歌。」
文翰頓了頓,轉過頭,冷冰冰地說:「我不認識你。」
秦歌倒不計較,這樣傲嬌的小孩兒,得慢慢溝通。他走到他面前,看了眼一旁的鸚鵡,伸手想要去摸它,可是它撲棱撲棱翅膀,躲開了,嘴裏還叫著「壞蛋,壞蛋......」
「誒,你這!」秦歌癟癟嘴,沮喪地收回手,坐在床邊。
床上的人默默挪了挪位置。
「嘿,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
「一切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