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的那處傷,不重,卻也不輕,沒有傷到眼珠,但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
鐘離衍略顯粗糲的手指就那樣慢慢摸過那道疤:「還疼嗎?」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平常低啞,卻莫名性感。
那一瞬間,多蘭忽然覺得鼻尖酸澀,眼眶發熱。
她想,他應該是喝醉了,否則,他不會來找她,也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可明知如此,她卻還是因此而止不住的滿心歡喜。
也是因為知道他喝多了,多蘭大著膽子用雙手圈住了他的腰,任自己窩進他懷裏。
一眨眼,他們認識也快十年了,這十年來,她第一次離他這麼近,近到她可以如此清晰地聽到他的心跳。
「衍,三年前的事,我不怪你。無論是北蒙的事,還是我的事,我都不怪你,你以後不要再因此責怪你自己了……」
換做是平常,多蘭是不會對他說這樣的話的,怕被他說是她自作多情。
可是今天他喝醉了,她想,他喝醉時對他說的話,清醒後,他應該是不會記得的罷。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大掌卻是忽的擒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
緊接著,男人攜帶著酒味的氣息霸道地闖入多蘭的口鼻之中。
這是多蘭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親吻,她一下子就呆愣在原地,就連呼吸都忘了。
最後還是在鐘離衍的提醒之下,才不至於讓自己因此窒息斃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酒氣沾染了的緣故,多蘭的腦袋漸漸變得昏沉。
恍惚之間,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輕輕歎了一句:「傻子……」
第10章
第10章
第二天,多蘭破天荒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將軍府外,已經是鞭炮滿天,人聲鼎沸。
多蘭這才想起,今天是鐘離衍和趙夕瑤成親的日子。
簡單洗漱了一下,推開窗,看到將軍府外的長街上都是長長的送嫁隊伍。
所謂十裏紅妝,大抵也不過如此。
鐘離衍鮮衣怒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眉宇之間,盡是喜氣。
多蘭忽然想起了八年前自己嫁給鐘離衍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場面,不過她沒有坐轎子,而是和他一起騎著馬並肩而行。
而那一天,他並不像今天這樣高興,他甚至連在他們拜堂的時候都不肯給她一個笑容。
就在這時,鐘離衍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抬起頭,視線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多蘭。
兩人就這樣透過人群,遙遙相望。
不過只是片刻而已,鐘離衍就收回了視線,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