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緊張問道:「結果怎樣?」
林婉城皺著眉:「結果,樹後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豈不是大白天見了鬼?自那天後,落紅就有些時運不濟,先是卷進李姨娘的命案中,又差點被紅幡毒殺。你們說,是不是她沖撞了邪靈,惹了晦氣?」
一番話說得眾人脊背發涼,面色都有些泛白。崔佟氏更是厭惡道:「好了!傳這些謠言做什麼?還嫌府裏不夠亂嗎?」
林婉城自是諾諾答應。心裏卻淡淡一笑:你以為我願意傳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嗎?我只是為落紅求個平安罷了。我這麼說,一是告訴那幕後之人,落紅當日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希望他知趣,不要再來找麻煩。二來,如若落紅再出什麼意外,大家勢必會想到她大約是犯了什麼人的忌諱,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桃林的事,凶手再想藏身在侯府,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周姨娘也冷哼道:「好好地說插花,冷不防跑來一只蒼蠅,攪得什麼心情都沒了。真是掃興……」
一場歡聚就此不歡而散。
林婉城回到淺雲居的時候,倩雪卻等在那裏。
原來,四月初六是杜裴氏的誕辰,今年恰逢她做整壽,倩雪奉了命早早給林婉城送了帖子來。
幾個丫頭送走了倩雪,卻都不由皺起眉來。
林婉城見她們一個個像鋸了嘴的葫蘆,不禁笑道:「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倩雪一走,怎麼臉色就都陰沉的像要下雨似的?」
安蘭道:「小姐,姨夫人壽誕在即,我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啊?」
原來是為了這事。
柔菊也道:「安蘭說的對。姨夫人那樣疼我們,咱們無論如何也要備一份厚禮的。可是……小姐連侯爺的訂婚鐲子都當了,哪裏有錢買禮物呢?」
絲竹冷哼一聲道:「小姐嫁妝那麼多,要不是……」老夫人霸占著,怎麼也不會將日子過得這麼緊巴。後面的話絲竹忍了幾忍,才終於沒有說出口。
林婉城淡淡一笑,將手上的書放在案幾上,慢慢道:「放心,我自有主意。屆時,指定會准備一份拿得出手的禮物。」
幾個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笑的高深莫測,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林婉城又重新拿起書來讀,看了兩行,她又忽然道:「姨母做壽咱們府裏都請了誰去?」
安蘭道:「倩雪姐姐剛剛說,也請了老夫人和二奶奶。」
林婉城點點頭:「去打聽打聽她們都送的什麼禮。」
安蘭一應聲,就屈膝退了出去。
晚飯的時候,安蘭過來給林婉城回話。
「老夫人預備送一對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的青瓷瓶,二奶奶准備的是一面圈金螺細鏡。」
「仙鶴騰雲靈芝蟠花的青瓷瓶?這禮物確實很夠分量。只不過……姨母不太喜歡瓷器呢,她老人家對玉器倒是情有獨鐘。」
林婉城看著燭火出了一會兒神,良久,方對安蘭招招手,示意她近前。
安蘭附耳過來,林婉城就低低吩咐她:「你明日去榮華堂……」
第二日一早,安蘭領著絲竹就去了榮華堂。
她們在廊下遇到含真,就趕忙上前行禮。安蘭道:「含真姐,這是要出門嗎?」
含真自是知道崔佟氏不待見淺雲居的人,自己當然也不會與她們有什麼緊密來往,當即也不停腳步,臉色不冷不淡地點點頭。
安蘭緊走兩步追上去,賠笑道:「含真姐,我們今日是奉了大奶奶的命來請您的。」
含真疑惑道:「請我?請我做什麼?」
安蘭道:「鎮國公夫人的壽誕將臨,昨日,我們大奶奶也接了國公府的帖子,自是要去赴宴的。只是這壽禮……」
安蘭十分為難:「我們大奶奶的嫁妝一向寄放在老夫人的私庫裏,您又掌著私庫的鑰匙……所以想勞煩您幫忙開了庫房,容我們挑上幾件稱心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