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長樂公主好似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劉宏才那種人,公主的確不能嫁,小人倒是有個法子,能幫公主推了這門婚事。」
容薊眉心一擰,反對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渣男?
男子眸深如海,晦澀難辨,原本就難以察覺其中情緒,加之隔得太遠,更是什麼都看不見,「沒有為什麼,這件事孤會想辦法,不需要你來插手。」
得,不插手就不插手,反正你別後悔就成。
「你……你真的可以幫我?」長樂公主忽然開口,幽幽然看著蘇墨鈺,眼中帶著緊張,帶著希冀。
容薊伸手在她身前一攔:「長樂。」
長樂哪顧得了那麼多,蘇墨鈺此時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你說話啊!」
「若公主信得過小人,小人必然不會讓公主失望。」她仰首微笑,映著燦金烈陽,如玉般的臉龐似明月生輝。
長樂公主也不知怎麼的,竟然對她深信不疑,「好,本公主信你,若你真能幫我解除這樁婚事,金銀財寶,任你挑選。」
金銀財寶?她的眼眯了眯,似在考量什麼一般,烈日的金芒,在她眼中被暈染成一片閃亮的星光。
「小人不要金銀財寶,也不要其他賞賜,小人只想求公主一件事。」
「什麼事?」
「事成之後,還望公主幫小人求個恩典。」她話雖然是對長樂公主說的,視線卻落在一旁緊抿薄唇,一語不發的容薊身上:「求太子殿下從此放下對小人的成見,包括非禮……呃……冒犯閻家二小姐一事,也一筆勾銷,永不提及。」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好,本公主答應你。」
從頭至尾,當事人容薊始終一語不發,好似兩人所談論之事與他毫無關系,只是那本就幽沉的眸,更深更暗了一些。
勸走了長樂公主,蘇墨鈺也打算離開。
卻聽身後傳來冷冰冰的聲音:「站住。」
回身,揚起笑意:「殿下還有何吩咐?」
不知看不出她在裝傻,容薊沒有拆穿,也許,是因為沒有拆穿的必要:「你剛才的話,是敷衍,還是認真的?」
「什麼話?」
眸光陡然雪亮,如根根利刺,蘇墨鈺縮了縮脖子,做恍然大悟狀:「您是說幫公主解除婚約一事?」
他冷哼,以作回答。
真是惜字如金。
「小人一向不喜騙人,尤其是騙女人,所以,小人之前所言,全部都出自真心。」
「真心?」單獨挑了這兩字出來重複一遍,飄然清淡,唇齒之間碾轉一番,別有深意。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假裝什麼都聽不懂。
忽而,他抬起手指,赭黃衣袖,飛龍在天,襯著修長五指,別有一番風情。
他似乎在笑,但臉上卻分明沒有表情:「不飛則已,一飛而沖天;不鳴則已,一鳴而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