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不僅是額上出了層冷汗,連後背都幾乎被冷汗浸濕。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若是走快一些,這金剛鈴就不是砸在地上,而是他的腦袋上了。
被重約十多斤的金剛鈴砸到,腦袋不破個窟窿才怪。
難不成,蘇墨鈺說得那些都是真的?
今天所有的災難禍事,都是因為與長樂公主的婚事所致?
搞不好,那公主真的克夫克子,說不定還克母呢,要不然穆婕妤也不會落到那個下場。
這麼一想,立時一個激靈,冷風吹過,從外寒到了骨頭縫裏。
不行,這事一定得找爹商量商量,他可不能為娶個公主,就把自己的一生給葬送掉。
目送劉宏才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蘇墨鈺這才笑著彈了彈指甲:「瞧他那熊樣,真是給男人丟臉。」
容薊目光淡淡,隔了一陣才問:「你今日得罪於他,不怕他日後挾私報複?」
蘇墨鈺笑意盈然:「他等不到報複我的那一刻。」側過眸來,餘光輕輕掃過男子在月色下,越發冷峭的容顏:「皇上不信任劉家,而你也應該馬上要准備著手對付劉家了吧?」畢竟斷了蘇家一只臂膀,同時也要斷去閻家一只臂膀,否則平衡就會被打破。
他顯然很訝異,蘇墨鈺竟然把一切都看得這麼透:「你不怕孤對付你?」人不能太笨,但也不能太聰明。
她笑得散漫:「我?我就是個只知吃吃喝喝,仗勢欺人,外加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您花時間精力去對付我,」她伸出一根雪白手指,輕輕搖了搖:「不值得。」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豎起的那根手指:「凡事都沒有值得與不值得,只有願意與不願意。」說著,拂袖而去。
蘇墨鈺猜的沒錯,他接下來,的確是要對付劉家。
大晉朝立國僅有百年,但在這短短百年的曆史上,卻發生過兩次外戚之亂,一次權臣之禍,如今蘇閻兩家勢力過盛,晉國的天空,幾乎由這兩家一手遮天。
風雨飄搖之下,朝廷的根基開始一點點腐爛,若是再不做出行動,無論多堅實的堤壩也會毀於一旦。
先除呂尚書,砍掉蘇家一只臂膀,再除劉參將,砍掉閻家一只臂膀,兩家元氣大傷,若要恢複,也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朝廷休養生息,如若還是不行,他不介意將蘇閻兩家一起連根拔起。
但,這畢竟是萬不得已的一步,這兩家勢力太大,要徹底剪除,只怕是困難重重。
他的心思,連皇帝都未必看穿,然,竟叫一個只知吃吃喝喝,不學無術的紈絝少年給看了出來。
蘇墨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超脫凡俗,還是別有所求?
是愚笨怯懦,還是大智若愚?
忽然間,有些看不透這個看似簡單的少年郎了。
以往總是認為,不論誰,心中皆有所求,只要有欲/望,這個人就不難看穿。
然而蘇墨鈺……
他心中所求,究竟是什麼呢?
25.第25章 紫氣東繞
一/夜好眠。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她並不是擁有大智慧的偉人,頂多有點小聰明而已,但已經足夠。
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從最初的茫然無措,到現在的冷靜安詳,時日雖然不多,但卻夠她想明白很多事情。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是現代還是虛無的古代,只要活著,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