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她有點害怕，轉臉望著那個男人，「澈哥哥…」
這時沈小珊插話了，「姐，讓她報警嘛，又不是搞不定！」
「你知道什麼啊！」沈小婉低吼了一句，「你想我被爹‧O罵死啊！」
「夠了！」一直在看戲的男人突然說話了，掏出錢包，取出一大疊錢，遞到我面前，「不夠再加，報警就不必了！」
我看著他手上的一大疊錢，剛才對他的好印象消失殆盡，不聲不響從他手中接過錢，抬起頭遇上他輕蔑的眼神，和剛才沈小珊的一樣。
我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怒火在胸中燃燒，然後狠狠一甩，把錢砸在他俊逸的臉上，一大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在空中飛舞，他深如寒潭的眼眸微微驚動。
「等著警察來找你們吧！」我冷冷丟下一句話，朝急救室門口走去。
「你認為警察會相信你嗎？你有證據嗎？」身後是他陰冷的聲音。
王阿姨恰好交費回來，我的目光便投向她。
他再度陰森的一笑，「王阿姨？呵，你不是想要她給你作證吧？別忘了，王阿姨，你還有個兒子在念大學。」
王阿姨的臉色頓時變了，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關系，但是我想他踩住了王阿姨的軟肋吧，如果王阿姨給我作證，她或者是她兒子必定會受到影響。
我苦笑了一聲，我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唯一的希望便是媽媽從急救室出來…
「夜兒啊，對不起，阿姨…」王阿姨拉住我的胳膊。
我吸了吸鼻子，「沒關系，我明白。王阿姨，你陪了我媽這麼久，回去吧，謝謝你。」然後胳膊從她手中滑脫，那一刻我明白了什麼叫胳膊擰不過大腿。孤身走回急救室，卻是從沒有過的孤獨…
依稀感到身後仍然有數道目光注視，或得意洋洋，或冷若寒霜，但我告訴自己要勇敢，只要媽媽醒過來，一切都不重要。
第六章 媽媽
深夜，急救室裏的燈終於熄滅。
插滿管子的媽媽被推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從小我和媽媽相依為命，為了供我念書，媽媽給人家當幫傭，一輩子對人唯唯諾諾，可越是這樣，反而越被人欺負…
「醫生，請問我媽怎麼樣？」她抹著眼淚問。
「這個…」醫生頓了頓，「頭部呢是有些傷，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發現她身患肝癌。」
肝癌！這是癌症之王啊！我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那…醫生，請問能治好嗎？」
「目前最好的辦法是進行肝移植，可是費用很高，不知道你們是否承擔得了。」
「要多少？」
「幾十萬吧！還不一定有合適的肝源。」
我默默跟著醫生護士把媽媽推入病房，心涼到了極點。肝癌這兩個字在我腦子裏不斷放大，媽媽知不知道她這個病呢？難怪常常看到媽媽痛苦地捂住肚子，還以為只是胃不舒服。肝移植！幾十萬！對於家貧如洗的我們哪裏來的幾十萬？
不！不管怎麼樣，我也要想辦法治好媽媽！我暗下決心。
「醫生！」我沖到醫生面前，「請問，可以盡快為我媽准備手術嗎？我一定想辦法弄到錢。」
醫生點點頭，「只要有合適的肝源，我們會給病人做詳細檢查，找最佳手術時機。」
醫生和護士走後，我一個人坐在床邊，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媽媽還沒從麻醉中醒來，烏青的嘴唇，緊閉的雙眼，還有那過早花白的頭發，都在詮釋她這些年的辛苦。我喜歡跳舞，她為了那支付舞蹈班昂貴的學費白天在主人家幫傭的同時，晚上還幫人洗衣服，織毛衣，一雙手一到冬天就不成樣子。而她自己在外面奔波的時候，再渴也舍不得買一瓶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