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每天的陪在君若雪身邊,看著她和狐仙穀裏一些年齡較小的狐妖玩耍,快樂的笑著,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遠處的她回頭朝他柔柔一笑,說不盡的萬種風情,讓他心神一蕩,也跟著綻開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少主,族長請你過去。」偏有人硬是要打攪這溫馨的一刻,惱怒的回頭瞪了那侍衛一眼,那侍衛卻是絲毫未覺般的垂手而立,不情願的起身,「雪兒,我娘找我有事,就不陪你了,等一會你自己回去,別到處亂跑!」說完便跟著那侍衛遠去,君若雪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笑笑便與小狐妖們繼續剛才的遊戲。
星辰直到夜幕降臨才踏著月色歸來,一回來便見坐在山洞門口的君若雪,迷離著眼遙望著天際,那平淡的樣子,徒得讓人產生她將消失的錯覺,心裏湧起一陣慌亂,走過去,把她圈進臂彎內,感受著彼此的心跳,這才放下提得高高地心來,「回來了!」柔軟的嗓音從懷裏傳來,星辰放開君若雪,又掛上他慣有的媚笑,「娘子想我了嗎?」君若雪微笑,柔美而淒迷,「想。」不論真與假,他此時只會相信,不想去觸碰她的傷口,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忘記,他遲早會得到她的真心,「進去吧!」牽著她走了進去,雖是對星辰下午被叫走的事有些好奇,但是他不說,她也不想問,「嗚…。」才退去外衣,星辰便吻上了她的唇,霸道而癡迷,君若雪收起飄遠的思緒,安撫似的回應著他,皺起眉,今天的他有些異常,但他不說,她亦不想問,免得徒惹煩惱。
第四十九章 離開
星辰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回來也是累得不行,卻還是每夜的纏著她在床上沉迷,對於這事,君若雪還是抱著他不說,她不問的態度,日子還是依如往常的和睦,她享受著這平淡的幸福,不願打破,做起了縮頭烏龜。
然而她是不想打破,卻阻止不了別的人來破壞這難得的幸福時光。今日依如往常的想賴床到日上三杆才起,卻被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響給吵醒,看看日頭,剛睜開的眼裏燃起怒火,她本還可以再睡一會的,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君若雪走出去,打算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吵她睡覺,站在山洞口,還沒等她看清楚面前的境況,迎面便飛過來一個光珠,直砸在離君若雪一米開外的山壁上,「哄」的一聲,碎石、石灰四處飛揚,而最深受其害的首當其沖君若雪,只見她烏黑的發已變成了灰白色,臉上更是蒙了一層的灰,連面目也看不清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白一塊,灰一塊的,君若雪睜開眼,眼裏已不見平靜,那裏燃燒著滔天般的怒火,「是誰?」用千裏傳音冷冷的問了一句,等了一會卻是沒有任何人回答她。拿出玉淩劍,加附靈力,嘴裏念著禦劍決,飛身踏上玉淩劍,君若雪尋著嘈雜的聲響禦劍而去,決定親自找出扔光珠的人。
遠遠的便見狐仙穀口處正有上千人聚會在一起打群架,其中不乏恢複原身相互嘶咬的,狐狸與蛇妖的大戰,還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盛況!君若雪掃了戰場上一圈,便確定了之前把她弄成灰人的罪魁禍首,那是一個穿深紅色紗衣的女子,身形嬌媚妖嬈,長相一般,只那雙勾魂眼裏媚態橫生,迷惑著眾人,算是她最引人注目之處,看看她那像是沒穿衣服的著裝,君若雪皺了皺眉,再看過去,便見和她對打的人竟是星辰,君若雪收了劍直飛到那女子身前,「讓我來。」說了一聲,便是嘴裏低呐,手中便出現了一雷球,隨手扔向那女子,星辰看了看出現在面前的君若雪,不明白她眼中的怒火所為何來,更是不知為何君若雪會幻雷鳴,這一種仙階才會的仙術,然現在也由不得他去問清楚,擋開斜刺裏刺來的劍,星辰決定等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就找君若雪問問。「你是個人類?」紅衣女子閃開君若雪又一次扔過來的雷球,有些詫異的問道,君若雪淡笑,沒有回答,紅衣女子嘴角扯開一抹邪笑,「狐族是沒人了嗎?竟請人族來助陣?」這一聲是加了法術的,整場地的妖都聽得清清楚楚,「全部退回。」狐族長老和蛇族長老同時一聲令下,場上的妖群便自動分開,退回了各自陣地,只留下中間的君若雪和紅衣女子,君若雪掃了下場中的情境,嘴角扯天一抹邪笑,臉色一正,便是低呤了起來,隨手一扔,一個光罩便將紅衣女子給困了起來,一個一個的靈術加持,便見那光圈內一會電閃雷鳴,一會熱火炎炎,一會下冰淩,只一瞬,那紅衣女子便被弄得狠狽異常,本來穿得衣服就少,此時更是衣不遮體,白皙的肌膚更是被火一過,黑紅一片,頭發也被烤焦了,頂在頭上完全一個雞窩,有年齡小的妖,便是毫無顧慮的大笑了起來,年長的也是面色扭曲,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星冥,你欺人太甚!」蛇族中一個站在前面長老級的人物雙眼冒火的看向君若雪,卻是對著星辰的母親大吼,君若雪挑挑眉,不於理會,手上仍是不停,「星辰,叫你妻子住手。」星冥狠狠的看了君若雪一眼,便是向那蛇族族長看過去,星辰走過來,攔住君若雪,「雪兒,住手。」君若雪看了他一眼,再加了一把火燒,這才收手,轉身飛身到一邊的小坡上,隨地一坐,雲淡風清的看著場中的眾妖,星辰看了她一眼,便是轉頭回看向對面的蛇族,紅衣女子則被剛才喊話的長老扶了回去,要不是那蛇族長老阻止,只怕那長老早沖過來和君若雪開打了,「小兒禦妻不嚴,還請見諒!只是,蛇族與我狐族的恩怨長此以往下去對兩族都不是好事,不如我們舉行一個比賽,誰勝,誰就可以向對方提一個要求!不論任何要求,雙方都不得拒絕,族長以為這樣可好?」蛇族族長看看身邊的眾人,想到以往因這場恩怨而死去的族人,便是深感悲痛,罷了,這恩怨相報何時才能了,只是會讓一個個族人皆葬送於此,平白的誤了終生,想通了,便是一笑,「如此勝好。」於是,兩族人便都進了狐仙穀,在穀西側的一個足容納二萬人的空地上比賽。君若雪也跟了去,依然是那不達眼底的溫柔微笑,見是她,蛇族的人都避到了一丈開外,狐族卻是有不少人好奇的盯著君若雪,卻因星辰呆在她身邊,僅是圍在了君若雪周圍觀看,沒有人敢上前,星辰作為少主,星辰平日裏脾氣雖好,但生起氣來也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狐族和蛇族是恩怨比賽,所以便沒有那些附庸風雅的詩詞歌舞之類的,簡單上場,分三場,兩族各派三個年輕一輩的族人上場對打,二勝便是贏,狐族這邊,星辰是第一個選出的,另外的君若雪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妖就是妖,隨便一個出來的人便是美豔媚人,雖是如此,在場中六人,除了星辰,入得了君若雪挑剔的眼地便只有一人,那人是蛇族的,看外形,二十多歲的樣子,依此想來應是一只到了千年的蛇妖,穿一身紫衣,濃黑的劍眉,妖媚的桃花眼,尖削的下額,挺直的鼻梁,微抿的溥唇似笑非笑的樣子,身形挺拔不似一般男子的瘦弱,而是帶了一絲陽剛之氣,場上一聲令下,場中便是一對一的同時開戰,和那紫衣男子對上的狐族真是倒黴,一開打,沒幾招便被那紫衣男子玩弄在股掌之間,看著那狐族青年狼狽的應對著自己,紫衣男子嘴角的弧度便是越來越大,眼裏滿是潮弄,惹得那狐族青年鐵青了臉,對那紫衣男子恨得牙癢癢,卻是奈何自己修為太低,對那紫衣男子沒有一絲辦法。另一邊一聲異動,君若雪移開眼看過去,原來是星辰勝了,看到君若雪看過來,星辰朝著君若雪柔媚一笑,說不盡的嬌媚迷人,君若雪也回給了他柔柔的一笑,轉眼掃了一圈,有不少的妖族人正對著星辰發花癡,呵呵,她家的星辰不愧是妖族排名前三的美人,魅力不可小窺。那紫衣男子也朝君若雪這裏看了一眼,眼裏滿是興味的亮光,轉頭看了一眼對面勉力應對他的狐族青年,眼裏厲芒一閃,身形突得一變,瞬間便到了青年的身後,而那青年嘴角漸漸滴下鮮豔奪目的紅來,身形晃蕩,便是支撐不住的倒了下來,馬上有狐族的人上前把她給抬走了。那紫衣男子看也不看被抬走的青年,轉過頭,看著君若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會便突的對著君若雪綻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眼裏閃動著興奮的光亮,君若雪皺起眉,眯了眼,這男子竟敢打她的主意,膽子到是不小,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君若雪滿是興味的看著紫衣男子,到時是誰玩誰還不一定呢?她可是很期待哦!可千萬不要讓她失望。轉頭卻看到星辰陰沉的臉,君若雪馬上討好的笑了起來,吃醋?是星辰會做的事嗎?苦笑一下,答案是很明顯的,對於自己這個玩偶,他還沒有失去興致嗎?還真是個貪玩的妖呢!收起眼底的落寞,君若雪又是溫和微笑著,另一對已分出勝敗,是平手而終,兩個人都受了不少的傷,狼狽異常,這樣一來,便得加一場了,最後定下紫衣男子和星辰再比一場。
一個是千年蛇妖,一個雖是八百年的狐妖,卻是天資過人,這一場比賽,雙方都不敢輕心,都是嚴肅以待,盡了全力的打了起來,場中是各種華麗的法術輪番上陣,迷花了所有人的眼。然而,星辰雖是資質過人,但是在靈力上遜色一籌,最後靈力用盡,只得以武相鬥法,紫衣男子到是正直,沒有趁人之危,也收了靈力,以武相對,最後,星辰因體力不支以半招的差異敗下陣來,「你很強。」最後下場時,紫衣男子對著星辰露出贊賞的眼神,說了一句最中肯的評語,卻是沒有回自已的陣營,而是朝著獨自坐在遠處樹上的君若雪而來,朝著君若雪一笑,「你願意做我的收藏品嗎?」君若雪微微一笑,她還以為他會用強的或是用計達到他的目的呢?沒想到竟是這麼直接的方法,還真是讓她更加期待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呢?「不行,她是我妻子。」星辰也跟了過來,不待君若雪回答,便替她拒絕了,看著星辰生氣的樣子,君若雪有一絲愣神,她剛才為什麼會感到心喜呢?「我問得不是你。」紫衣男子雖是欣賞星辰,但對於敢攔他好事的人,是從來不會客氣,君若雪看著星辰,面上的表情迷茫,看著這樣的她,星辰一愣,不知該如何反應,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這時突的飛近,落在了君若雪的身邊,君若雪看向白鴿,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伸出手抓過鴿子,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張紙條,打開一看,臉色立時變了,「平王危,速歸。」她已經讓如風離她而去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平王出事,看著露出哀傷表情的君若雪,星辰心裏也跟著一痛,憐惜的看向她,紫衣男子看著君若雪這樣,一愣,微有些失望的情緒湧進他的眼底,這女子也是一個凡夫俗子啊!便是沒有再等君若雪回答,轉身而去,「星辰,我必須走了,這些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收起傷痛的心,君若雪微笑著說道,不給星辰再說話的機會,禦劍而去。看著遠去的身影,星辰眼裏冒起一團怒火,哼,這人說走就走,說來就來,還真是瀟灑啊!
第五十章 逐鹿天下之始
前方是誰?「雪兒!」這聲音是?如風?如風!是你嗎?眼裏有淚無法阻止的下落,那人漸漸走近,君若雪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奈何眼淚止不住的下流,遮擋了視線,「雪兒!不要哭。」嗯,不哭,抬手擦幹眼裏的淚,君若雪抬起頭,眷戀的看著那刻在心底的面容,忍不住的想要觸摸,伸出手,卻在下一刻害怕的猛得收回了手,她害怕,他會消失的!她不要他消失,不要,「雪兒,不要這樣,我會擔心的。」她知道,她也想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做平時的自己,可是,不行,她做不到,他死了,那個從小陪伴在身邊的人,那個在這自己唯一放進心裏的人,那個她到他死了才發現愛得沉入骨髓的人,他離她而去了,狠心的留下她一個人,讓她再一次的回到了一個人的冰冷世界,那個孤獨的世界,空曠的沒有別人,寂靜的只有她自己,讓她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可是,她膽子太小了,膽小到無法親手結束自己這悲哀的生命,追隨他而去。君若雪抬起悲傷的眼眸,看著面前的君如風,「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知不知道獨自呆在這世間她真的好怕啊?君如風憐憫的看著她,「雪兒,你不是一個人,從來都不是的。」不,她是一個人,從來都是一個人,每一個放在心底的人,都會在她還未發覺時,離她而去,她抓不住,抓不住到手的幸福,只能任由他們一個個離她而去,她好累,一個人撐著這無望的世界,真的,真的好累,「雪兒,用心去看這世界,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君如風的聲音漸漸遠去,慌亂的抬起頭,追著他的身影,呼喚著他的名字,想要留下他,可他卻是毫無眷戀向前直到消失遠去,君若雪放聲的哭了起來,她始終都在失去,抓不住幸福,只能一次次的看著它從面前消失。「嗚…。」眼睛好痛,抬起手摸上臉頰,那裏濕潤一片,又哭了呢!怔忡的看著頭頂的青紗帳,明明都想好了,從聖金國當完質子歸來,就帶著他消失,到雪雲城去過向往了許久的田園生活,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卻再一次的被命運給阻撓破壞掉了,果然,「幸福」這個兩字始終都與她離得好遙遠!眼裏的淚再一次的流出,恨恨的看著窗外明鏡的藍天,既然天不讓她如願,卻又讓她活了下來,那麼,這活下來的日子,她將不再是自己,她要奪得這天下,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尊主。
不眠不休趕了半個月的路,累死了三匹良駒,君若雪這才到達玉璃國的赤焰城,直奔城主府而去,一亮玉牌,便促著下人帶她去見平王。因為她的離去,還有東方明宏的死,東方明月便以君若雪拭殺聖金國王爺之由向玉璃國宣戰,由於是君若雪惹得禍事,平王便自動請願,親上戰場,以平朝中眾臣之怒火。畢竟以前上過戰場,有鎮國將軍之號,開始,平王是一直勝歸,可後來在戰場上被叛徒所害,受了劍傷,被幾個親信拼死護著回了城,此後便是一直暈厥不醒,而聖金國便是趁機收了玉璃國大半城鎮,直把人逼到了赤焰城。君若雪趕來時便見這赤焰城內人煙稀少,家家戶戶家門緊閉,偶見幾個人,也都是些老弱少夫,依這情形來看,怕是有能力的人都早早的離城而去了。這赤焰城怕是保不了多久了。
二年未見,平王便是越見老態了,鬢邊已白發叢生,受傷後的臉蒼白異常,身形也削瘦了許多,皮包骨頭的完全看不出原先的硬朗,君若雪心裏一陣悲涼,眼裏便是酸澀不已,深吸口氣,強壓下悲傷的情緒,伸手搭上平王的脈搏,眉頭是越皺越緊,收回顫抖不已的手,剛才強壓下去的淚再次湧了上來,用手蒙上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晚了,還是來晚了,她已經失去君如風了,現在,連這一直寵溺她的娘親也要失去嗎?床上的人似是察覺異樣,睜開了眼,便見一個白發披肩的人兒坐在自已面前,壓抑著自己低聲哭泣著,仔細一看便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心裏一驚,看著她滿頭的白發,苦澀不已,硬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君若雪察覺平王已醒,忙把眼淚擦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按下了平王欲起的身子,「娘親,受了傷也不乖,快快躺好。」平王推開君若雪的手,「扶我起來。」聲音弱不可聞,君若雪聽著這聲音,眼裏又酸澀了起來,聽話的把平王扶起坐好,「雪兒,你這頭發是怎麼會事?」眼裏滿是疼惜的看著君若雪,「沒事,只是白了發而已,雪兒不是平安無事嗎?到是娘親,怎的這般不小心?」本是忍回去的淚,是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掉落,「雪兒,娘親沒事。」綻開一抹虛弱的微笑,想要安撫君若雪,看著平王這樣,君若雪只得擦掉淚,也綻開一抹笑來。
讓平王喝了自己開得‧睡了之後,君若雪便是退出房間,直奔書房,叫來城主蔡墨言打算把目前的境況弄清楚,「下官見過郡王。」初見君若雪那一頭白發,蔡墨言明顯的愣了一下,「免了,把赤焰城現在的情況和我說一下。」揉揉幾天未合的眼,君若雪疲憊之極的靠在椅背上,「赤焰城現在剩下十萬不到的士兵,武器、軍備、糧草最多可撐過二十日,而現在城外圍了聖金國三十萬大軍,由其國戰神之稱的皇子東方子明為主帥,東方子明武功勝高,但計謀不行,這一路行來都是他身邊的右將鎮國將軍季無茗出謀而戰,而左將則是季無茗的女兒季風呤,封號鎮西將軍擔任。」君若雪細思了一下目前的形式,抬首看了蔡墨言一眼,「我可以信任城主嗎?」蔡墨言一愣,看著君若雪平靜無波的深邃黑眸,額上有冷汗流出,小小年級氣迫便如此壓人,這個郡王不簡單,「蔡墨言願誓死追隨郡王。」看著眼前三十多歲眼中時常閃過精光的女子,君若雪微笑,「那好,今晚我會在城門擺上一個陣,暫保赤焰城十日安全。」拿過紙,隨手硯墨,「在這十日內,你就按我所書,加緊時間練兵。而其他的問題,我自會解決。」說完便手下不停,行雲流水般的書寫完,扔給下首的蔡墨言。接過未幹的紙張,細看上面所書,蔡墨言眼中流露出欣喜若狂的光芒,「是,下官定當將兵練好。」這一次便是再也沒有任何遲疑的尊敬,擺擺手,蔡墨言便退下。君若雪看看外面,天色還早,還可以再休息一會,便是回了蔡墨言為她安排的房間補眠。
天明時,本欲攻城的聖金國軍卻是發現赤焰城樓上,昨日本有守軍的地方,今日卻沒有人,而城門前突然同現了一小片桃花林,迎著初升的太陽生機勃勃的,在這已是入冬的時節,這些翠綠的植物尤顯得突兀。這其中一定有古怪!左將季無茗立時向東方子明進言,「那片桃林有古怪,不可冒然行進。須得回去好好商議才行。」東方子明看著那一夜冒出的桃林,皺了眉頭,是你回來了嗎?若是你,這一仗只怕不好勝了!「回去。」一聲令下便帶著手下眾人回營商量對策。看著遠去的聖金國軍隊,君若雪淡淡一笑,便是縱身下了城樓,向遠處而去,這本是普通的迷幻陣,卻在她做了一些好玩的改動後,變成了取人性命的殺陣,本想看看效果,沒想到那季子茗到是多疑,沒有冒然上前。看不了戲,現在只有先去把糧草、軍備,還有援軍的事處理完,而娘親也該讓她回去了,她昏迷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離去的日子也不遠了,她和王妃那般相愛,總得讓她和王妃爹爹見這最後一面的,別留了遺憾才好。算算,去來的時間應是夠了。
第五十一章 生世
帶著平王,租了一輛馬車,帶著蔡墨言派出保護她的六個護衛,一路上急急的趕路,總算在一個月後趕到了玉璃國都。這期間蔡墨言迎戰聖金國,以十萬人重創聖金國軍隊,還讓季風呤成為俘虜,而玉璃國這邊僅損失了一萬人,算是贏了漂亮的一仗。
具體事宜已於君若雪回城前十天回報,其中請功錄上,君若雪排名第一,而蔡墨言言詞間全是對君若雪的贊賞,讓一直處於陰沉狀態的皇上大感欣喜安慰,知道君若雪不日將歸,便是馬上催人籌備軍資,准備君若雪歸來後交於她帶往戰場。
在王府門前,馬車停了下來,君若雪小心的和人將平王搬到自制擔架上,門衛一早便看到君若雪,看面容覺得眼熟,卻見她一頭白發,就是找不出腦中有那個達官貴人能與之相符,卻是等到君若雪站到她們面前,也未有人想起,直到君若雪出示玉牌,眾人才知這白發的人竟是她們的小郡王,一時驚愣不已,立即打開了大門,放人進去,有下人奔走相告,「小郡王與王爺歸府了。」君若雪沒有理會旁人,領著眾人直奔風梨園。王妃正拿著未繡到一半的繡品發呆,卻突見一白發的人帶著一隊人沖進風梨園,待得細看,才看出那白發的人正是君若雪,而她身後被眾人抬著的人正是自己的妻主,看著兩人憔悴的模樣一時悲痛不已,流著淚看著君若雪小心的將平王放於床上,沖過去,抓著平王削瘦的手,細細的看著妻主平靜的閉著眼,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再也看不出往日裏的風彩,抬頭看向君若雪,「娘親剛喝了‧,要睡一會才會醒。」王妃這才安心,卻是放了平王的手,撫上君若雪的白發,「雪兒,這是怎麼回事?」眼裏滿是悲疼,「沒事,爹爹,你把府裏的大夫找來,讓他們幫你好生照料娘親,前方戰事不能久拖,我必須快點運去軍資,現在得馬上進宮找姑姑才行,你保重。」便是急急而去,看著君若雪遠去的背影,王妃眼裏滿是憐惜,他家雪兒就是太過懂事了。
朝堂還未散,君若雪便是讓人通報後,違背了條例直接闖了進去。本是對於君若雪能回來而感到高興的皇上在看到她滿頭的白發時,眼裏酸澀不已,為著侄女所受的苦而感自責,都是她這個皇帝無用,才會讓涵兒和雪兒他們受苦,擺擺手讓攔著君若雪的禁軍退了出去。君若雪走上前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收起眼淚,「免禮。」實恨不得走下帝位親自將君若雪扶起來,像小時候一樣抱著她輕聲安慰,「陛下,蔡墨言大人應是前些日子就上了折子。赤焰城現在物資緊缺,而且,人馬也不夠,現在雖是經臣指導,勉力才勝得一戰,但長此下去也是堪危,這赤焰城也將必失,相信陛下也是知道失了赤焰城的後果,臣請陛下早日備好軍資,再加派兵馬前往赤焰城助陣。」皇上點頭,轉頭看向下面,「郡王所奏,眾愛卿應是明了,朕前些日子讓你們置辦的軍資可是達到要求了?」下面眾臣面面相覷,被點到的幾人皆是面有難色,其中一個稍靠前的大臣出列站到君若雪身邊,躬身一禮,「陛下,玉璃國今年境況應是眾所周知的,現下要我等籌出如此之多的軍資,臣等實在籌不出,還請陛下恕罪。」所有相關的大臣全都出列走到前面跪了下來,齊聲呼道:「臣等實在籌不出,還請陛下恕罪。」看著這一些沒事亂鬧、有事就逃的大臣,皇上的臉立時青了起來,氣得說不出話來,君若雪嘴角扯開一抹輕蔑的笑容,嘲諷的看著跪著的眾臣,「即然如此無用,玉璃國還留著你們這些浪費糧食的大臣何用?」君若雪眼神一淩,看得那些大臣們全都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來人,把他們全都給我拖出去砍了。」君若雪眼裏滿是厭惡,毫不留情的下著命令,從外面進來一隊人馬,像是早有准備的遵著君若雪的命令,押著朝堂上跪著的大臣們就走,本是不在意的大臣,此時才驚覺危險,忙一個個大聲喊冤,右相大喝一聲,「慢著。」便是看向燦笑著的君若雪,「郡王,朝堂之上,陛下都未開口,何時輪到你隨便一句話,便要取這些為玉璃國奔勞了大半輩子的大臣之命了?」君若雪輕笑,轉頭看向皇上,面上不再是那種溫和的微笑,而是一抹嗜血的邪笑,眼裏也深邃的看不到底,整個人不再是以前那種溫和可親的樣子,而是狂傲、強勢、霸道、邪戾的,看著這樣子的君若雪,皇上愣住,心底卻是非常清楚這才是君若雪隱藏了許久的真面目,那個她通過了許多的事情才發覺得這個孩子地另一面,皇上輕笑起來,這孩子終於要卸下一切偽裝了嗎?從發覺得那一刻起,她就很好奇,這孩子隱匿了這麼久,究竟想要什麼?「母皇也該累了,應是要好好的休息了,這些瑣事都交雪兒來處理就行了!」皇上一愣,這孩子今天來是逼宮的?還有,「為什麼稱朕為母皇?」看著皇上愣愣的表情,君若雪輕笑,伸手在臉上一撕扯,便扯下一個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從未讓人看到過的真正地面貌,細長的眉,一雙桃花眼裏波光瀲灩,直挺的俏鼻,溥唇輕扯著邪魅的笑容,圓潤的瓜子臉,整個人柔美而嬌媚,傾國傾城也形容不得,要不是那女子的身形,怕是天下人都會以為她是個男子,看著君若雪的面容,皇上怔驚不已,「你,你…,慧妃!?」君若雪看著皇上的表情,滿意的笑著,「母皇真得以為慧妃沒有產下孩子便死去了嗎?」皇上更是吃驚,「朕當時親自確定過,慧妃是未生下孩子便去了的,那依然大著的肚子豈能作假?」已因君若雪觸動了她的逆鱗而有些生氣了,君若雪笑容不減,「那是作不得假,只是爹爹當時懷得是雙生子,產下我,便已身體吃不消,努力了許久,也沒能為雪兒留下一個弟弟或是妹妹便去了。」皇上一愣,沒有再說話,等稍稍平靜,抬頭看向君若雪那和慧妃有七分相像面容,最不能忽視的,便是她額頭那朵白色的彼岸花之印記,剛才看到時,便是猜到了一些事情,元帝十年,大陸便有一個流言傳開來,「亂世現,彼岸花開,群英會,天下為主。」這孩子莫不是這其中所說之人?只是,是與不是都是這孩子的福與禍,她管不了,也無力去管,嘴角扯開一個苦笑,「慧妃,你就是這般不信任我嗎?」就這樣認定她保護不了自己和他的孩子嗎?連面都不讓她見,便將孩子給送出了宮,皇上暗暗傷痛不已,君若雪卻是不給她喘息的空間,「哼,以你當時的能力,自身都難保,想讓爹爹如何信你?」雖是在初時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拋棄後很是痛恨,卻在知道真相後便是沒有恨了,反而對於未見面的父妃很是尊敬,只是,對於當時這無用的母皇卻是有些看不起的,聽著女兒語氣裏的不滿與輕視,皇上苦笑,盯著君若雪看了許久,這孩子已經十七歲了吧!自己現在竟連為她舉辦個成人禮都沒有辦到,微微歎息,「雪兒想要這皇位?」君若雪揚起高傲的笑,「這小小的玉璃國還不放在我眼裏,不過,這畢竟是我出生的地方,至少不能讓它再這樣下去。」權勢於她不過是累贅,平添煩擾罷了。只是,現在君如風去了,原先想要拐了他隱名埋姓過上平淡生活的計劃已經不能實現了。想來,生於皇家,是如論無何也無法避免的沾上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而現在她已沒有理由拒絕了,君如風的仇,平王的仇,還有這個一直以姑姑身份關心她的母皇,這些她最親的人全都被爭權奪利的事情所牽扯,如果,任由這些事情發展下去,她失去的將會越來越多,她已經無法再承受這失去的痛苦了,逃不了,也不能逃,現在,她不能再逃避現實,她要融入這世界,接受自己的身份與責任,她要得到這天下,讓自己再無失去的可能。皇上輕笑,「哦,玉璃國也不放在眼裏,雪兒還真是狂傲,比你母皇我可有出息多了。罷了,即是你想要,母皇又怎會讓慧妃的孩子失望。不過,雪兒能保證讓玉璃國走向強盛嗎?」君若雪輕蔑的一笑,「總會比現在好。」皇上苦笑,這孩子就不能稍微對自己的娘親尊敬一點嗎?老是逮著機會就損她,「那好,眾臣聽詔,今有大皇女君若雪,德才兼備,聰慧過人,朕感欣慰,於元帝二十六年冬特立為儲君。」君若雪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嚴厲的看向被押著的眾臣,「本宮給你們三日時間籌齊這上面所寫之物資,如若三日籌不起,哼,本宮可不是母皇那般心善之人,到時本宮會讓你們後悔來到這世上。」擺擺手讓侍衛將人放了,隨手扔了一個折子到他們面前,不理眾臣難看至極的臉色,轉身向皇上行了一禮,「皇兒就不打攪母皇處理國家大事了。」皇上看著君若雪轉身欲走,立即出聲喊道:「雪兒且慢。」君若雪撇撇嘴,看來今日是不得閑了,轉身看向皇上,等她吩咐,「你即是儲君,也該學學怎麼處理朝事了。」君若雪整整衣袖,微低身,「是。」不情願的留了下來。
第五十二章 守城
這天早朝眾人心思各異,對於站於左上首的大皇女君若雪全都忌憚不已,君若雪稍有異動,所有人就全都看了過去,臉色稍有不好,眾臣心裏便忐忑不安,生怕君若雪一個不滿意便把自己給拉出去砍了,這樣一個早朝下來,導致的直接結果便是第二日早朝眾臣紛紛告假在家,不願上朝,看著早朝上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君若雪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給了皇上一個放心的眼神,便退了出去,這天早朝也就不了了之。
第三天,眾臣便全都臉色不佳的來上早朝,看著君若雪的眼神就更是忌憚了,深刻認知到皇上的臉色可以不看,但君若雪的是絕對不能忽視的,這個現象令皇上對於君若雪的能力更是放心了,要不是君若雪接了平王鎮國將軍的職,必須去邊城抵禦聖金國來勢凶猛的軍隊,她肯定馬上禪位於君若雪,扔下這一大堆的瑣事遊山玩水去,只是,唉,這樣早起晚睡的生活現在還得繼續,看著君若雪又對一個大臣施壓,皇上微笑,這天下唯我獨尊的性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養成的,明明小時候看著是那麼可愛嬌弱的一個孩,長大了竟變成這樣了。
君若雪給於籌資時間很快就到了,看著籌集到的物資,君若雪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適當的威嚇還是挺有用的,「母皇,物資已齊,雪兒就不再逗留京都了。雪兒准備今天便起程趕往赤焰城。」皇上看著君若雪,回京都幾日這孩子雖是住在宮中,卻是很少見自己,去找她,也只是見她在自已的寢宮內的書房和一些陌生的年輕人處理事情,比她這個皇上還忙碌。看得出來,那些年輕人對於君若雪很是尊敬,見到她這個皇上,都是全神警戒,馬上停了手頭上的事,攔著她不准入內,一點都不給她面子,對於君若雪的命今是卻毫無異議的執行,君若雪見她來也是不冷不熱的領著她到禦花園,聊不了幾句便又回了寢宮,看著那孩子明顯削瘦了許多的身形,她心裏滿滿的全是疼惜,偏偏自己卻是幫不了她一點忙,還給了她那麼難題待解決,回過神來,歎息著說道:「准了。」君若雪行了一禮,轉身便欲急步而去,看著她正要消失在眼前,皇上急忙在身後喊道:「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聽著這關心的話語,君若雪身形一頓,便又急步向前而去,風中傳來她平淡的話語,「會的。」皇上看著君若雪遠去的方向,嘴角扯開一抹微笑,這孩子總算還是認她這個親人的。
領著皇上加派的十五萬的大軍,君若雪馬不停蹄的趕路,赤焰城戰事現在因為物資緊缺而吃緊,失了赤焰城,便意味著赤焰城之後的十座城鎮將落入敵軍之手,而玉璃國便也就只剩下武陵城這一座城池還可以抵擋一陣子了。從戰事上來看,這赤焰城是必須得舍棄了,她現在必須將這新增的十五萬軍隊帶到武陵城,然後交給手下的五將:雪煙,雪洛,雪荊,雪虹,雪陌加緊訓練,盡快訓練出一支與前世國家軍事相當的隊伍出來,而她要一個人趕往赤焰城與蔡墨言匯合,盡量拖住聖金國軍隊前進的時間。回頭看看跟在身後的五人,君若雪一聲歎息,當初建立雪雲城,本只是想讓那些與前世自己一樣的孤兒得到保護,過上無憂的日子,請先生教他們知識,也只是讓他們有能力自主生活,自己下定決心逐鹿天下,也未想過讓雪雲城裏的人加入,卻不想那些孩子卻是經由她所建立的信息網,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在城裏能走得開了孩子都跑到自己面前,要誓死追隨自己,無論自己怎樣相勸,他們都不願回雪雲城過平靜的生活,最後只得妥協,留下自己訓練出的雪雲城主管,也就是雪煙,雪洛,雪荊,雪虹,雪陌五人,這才讓餘下的孩子回了城。雪雲城本是自己開拓的一片淨,卻不想這淨土最終也要因為自己而得染上血腥,真不知當初建立雪雲城的決定是做了好事還是做了壞事啊!
元帝二十六年十一月二十日,君若雪丟下十五萬大軍於武陵城,交由手下雪煙,雪洛,雪荊,雪虹,雪陌等五人訓練,帶著聞訊趕來的秦清一起趕往赤焰城,雖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卻還是晚了一步,赤焰城已失陷,君若雪只好帶著逃出的僅剩五萬的軍隊,在西涼城布陣守城。
元帝二十六年十二月一日,聖金國軍隊終是在清晨出擊,卻被君若雪所布之陣噬殺五千,即是如此也未破得君若雪所布之陣,只得無功而返。而此時,君若雪卻是在加緊訓練手下五萬軍隊。
元帝二十六年十二月二日夜,君若雪孤身一人勇闖敵營,刺殺敵軍大將季無茗,燒敵軍糧草大半,使敵軍損失嚴重,不得不停戰休整,而君若雪手下軍隊訓練卻是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