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覺頭皮發麻,覺得出自己好像誤踏陷阱。
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威爾森看著冒著熱氣的咖啡,不禁想到那群正等著他好消息的損友。
「怎麼不說話?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沈芝拿起咖啡杯,優雅的輕吸一口,再將杯子放回桌上,然後蹺起腳,雙手環胸,優雅的將身子輕輕靠往椅背,眸中帶笑的瞄視他。
「呃,是有事想請你這個女諸葛幫忙。」他神情靦腆的道。
瞧他俊臉上的無措,她實在有大笑的沖動,但她硬是將那股沖動壓下,因日後要見這個男人的窘狀,機會可是多得數不清呢!
她上下打量他,金發藍眼,標准的外國帥哥,但中英混血的他,輪廓深邃得讓女人多了一份心動,尤其那雙如湛藍海洋又帶著迷霧的藍眸,更是讓女人甘願泅遊淪陷,而挺直帥勁的鼻梁,和那張一看就帶著溫柔的唇瓣,則是撩撥女人的心弦。
可惜啊可惜!他卻是個標准的情欲大紳士,見到女人不懂得吃豆腐,太過憐香惜玉,也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碰上心儀的女人,還是因為從小他父母那套中古世紀的傳統觀念深植心房,居然不明白女人除了溫柔之外,還需要火熱的徽情。
而這一點就是她急欲發現的事。
面對她凝聚的目光,威爾森感到不自在,而且他來到這兒也有一絲絲的後侮,現在那後悔已隨著氣氛的凝滯,有向外擴大的趨勢。
再者,他一直有被誘拐上當的感覺,這感覺也愈來愈濃,他覺得自己是待宰的羊,而她原本是一個女魔頭,他竟然將她看做女諸葛?
沈芝看了良久,終於收回目光,而這個動作竟讓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你很緊張,是怕我拒絕你的要求?」她盡量收起女強人的光芒,因為不久後,她得當起一名性愛學的專家,而這個新職稱可不是虛有其表而已,還有真材實料要上菜呢!
「呃,也不是,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向題,我想我還是自己解決好了。」說完他便起身,但沈芝雖長得嬌小玲瓏,但速度可是超快,一晃眼,她就來到他面前將他攔住。
「既然人都來了,說說也無妨,不是嗎?」她這一句話雖然說得很柔,但語調卻有不容妥協的味兒。
他尷尬的再次坐下,頗有騎虎難下之感,而且還有誤人虎穴的錯覺。
「威爾森,咱們又不是二兩年的朋友,幹麼這麼見外?再說,可以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你。」她微徽一笑,希望能化解他緊繃的俊容。
他暗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後,終於鼓足勇氣道:「我下星期便要到摩納哥,我父母幫我安排一場相親,其實那不是相親;而是要我去見他們幫我挑中的未婚妻-拉娜,我沒有見過她,不過她的哥哥傑士伯卻是個響叮當的大人物,他是英國貴族中的青年才俊,伊麗沙白女王經常召見他,也曾得過伯爵勳章的頒授,他父母在前年空難不幸過世,家中的偌大家產全由他管理,伊麗沙白女王還打算從貴族女眷中為他找一個匹配的妻子。」
沈芝笑了笑,以眼神鼓勵他繼續說,雖然她和傑士伯也算舊識,三年前,她到英國取景拍戲時,還是到他的古堡去拍,當時,他們還爆出一段淡淡的火花,不過,他們都是理智的人,真要感情升華確實都缺少那麼一點愛情應有的浪漫,因此,那份火花很快便熄滅。
但是就著威爾森終身大事的底定,她和傑士伯的交集也將再次展開。
威爾森從以前就認為沈芝是個可以一心二用的人,所以這會兒瞧她雖聚精會神的在聽他說話!但他亦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腦筋正不停的轉。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你也明白我多麼不喜歡這即將面對的事情,縱然我早已有心理准備。」
她點點頭,「那你是要我幫你找個落跑的好計謀。「
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覺得沈芝的臉蛋愈來愈吸引人。
她煞有其事的翻了一下行事曆,喃喃道:「我最近又回大學去修性愛學,加上拍攝的幾檔戲都已陸續上演或准備接檔,所以我打算放自己幾個月的長假,剛好——」
她突然抬起頭,朝他莞爾一笑,「剛好有人就找我這剛出爐的半調子性學專家去上課,而上課地點也很湊巧,就在摩納哥,他要當導遊,帶我去玩,輕松一下。」
聞言,威爾森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高興,相反的,這麼湊巧的事情令他覺得詭譎極了。
她打量著他突然銷眉斂眼的神色,「怎麼啦,我剛好和你一起去,上課時間並不長,可以多點心思認識你那只聞其聲不曾見過的父母大人,另外,還可以想個好法子讓你遠離這場安排的婚姻。這樣不好嗎?」
他挑高一道濃眉,懷疑的道:「我不是一個笨蛋,沈芝,摩納哥不是一個大國,雖然它算是一個賭國,但並不是每天都會湧人大量觀光客的國家,而世界上這麼多的國家你不去,竟這麼湊巧的和我的目的地相同?」
她露齒一笑,「我早知道你會這麼想,但人生若沒有巧合哪來那麼多的故事?」
「這……」
「再說,你從台北這一路飛往摩納哥,一定得先搭機到法國吧,然後再轉赴摩納哥,也許是三十分鐘的火車,也許是直達的公共汽車,這一路上和你搭同班飛機、同班車的人不知凡幾,而這也該是人生的巧合吧,若沒有一段相同的旅程,又怎麼會搭同班飛機、同班車呢?」
「你一向舌架蓮花,我辯不過你,不過我也有心理准備,若真被你算計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我身旁的人,除了蕭冠偉之外,哪一個不是被你設計了?」這句話不是嘲諷,而是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