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菁菁嚇得頻往後移,雖想高喊救命,但就是出不了聲。
文戲雪瞥了一眼前廳那逐漸點起的燈火,看來她已是不能久留,否則「調虎離山」地將翟承堯引到前廳的計策就要宣告失敗了。
她蹲下身子,「劈裏啪啦」地連打了向菁菁好幾個耳光,滿意地看著那張美麗的臉變成「發糕」臉後,才施展輕功飛身離去。
可是才一上屋頂,翟承堯那個挺立的身影居然也飛了—下來。她心頭一凜,嘀咕著自己和他還真是犯沖,身形一旋,她避開他淩厲的掌風,朝府外飛去。
見狀,翟承堯神色更顯犀利,這熟悉的黑衣身影,他可不會忘!若不是這小偷,他翟承堯還不會成為北京城的大紅人呢!施展輕功追逐之際,他大聲怒道:「你這小偷,才療好傷便迫不及待地重出江湖了?」
她回頭瞟他一眼,腳步未歇。
「我說過了,他日再見你時,我定當將你抓入衙門!」他神情一凝,霎時掌影飛旋。
文戲雪雖奮力還擊,但怕不小心會傷了他,只求防守之下卻將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在邊打邊退下,她陡地注意到自己又來到當日和他初次對決時,逃難至郊外的那片樹林裏。宗叔位在半山腰遠,肯定救不了她,這次她可能真的大難臨頭了!
思緒間,翟承堯掌勢雄渾有力,積憤之下更是快攻頻頻,才一會兒工夫,文戲雪陷入掌風之中,危險極了。
此時,他再出一掌,眼見已不及回避,她慌亂地要擊出掌勢,但卻遲了一步,硬生生地被他的掌風擊中,踉蹌地倒退了好幾步,一時血氣翻湧,「嘔」的一聲吐出滿口鮮血。
翟承堯收直攻勢,睨視著她,「看來這兒是你的賊穴之道,上回你也是脫逃至此。」
文戲雪咬緊下唇,痛楚地將受傷的身子移靠在樹上。
「你放心,我只是教訓你,你還不會死的!」他一步一步走近她。
廢話,就算不死也剩半條命了!她垂下眼簾以眼角凝視著他,心中還是挺哀怨的。
「怎麼‧你無話可說?」他兩湖深潭似的黑眸閃著冷峻之光。
說什麼‧就怕一出聲,她還會死得更慘呢!她在心中直嘀咕。
「上回見你留在寧相府上的諷刺賀詞,可知你還是一個受過庭訓的小偷,而今日你以多種顏料噴灑在寧相府的賀客身上,再將他們大部分財物偷放到桌椅下,讓那些權貴為了撿回自己的財物,全像只狗兒似往桌椅底下鑽——」他頓了頓,擰起了濃眉,「你並沒取走財物,而我一回到庭院,你卻甩了蘭香公主數十個耳光,這是為什麼?」
文戲雪生氣地再以眼看他一眼,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她久久不浯,翟承堯怒氣再起,「我是和你這名小偷白費唇舌了,倒不如先見見你的廬山真面目為何。」
一見他右手快速地探向她,她慌忙地別開臉,卻仍讓他將臉上的黑巾扯下。而本來挽起的長發更是流瀉而—下,她手足無措地撩起長發遮住臉孔。
「你是女子?」翟承堯怔愕地瞪視著那張長發遮掩還低垂著頭的女子。
怎麼辦呢‧文戲雪急死了,她逃不掉了,一旦被他知道她就是全城有名的小偷,那該怎麼辦啊‧
他難掩驚訝地直盯著她,「你一女子武功不弱,文采亦不差,為何會成為一名小偷?」
甭問了,她什麼也不會回答的!她頻頻搖頭,卻是一語不吭。
「你是無話可說還是你不會說話?」
天啊,別再問了,看在她是女流的份上,就放她走吧!她不停在心中乞求。
就著月光,翟承堯定定地望著她。多注視她一會兒,他就覺得她那半傾的姣好額頭及嬌俏的鼻梁更熟悉,沒有細想,他陡地伸手一把撥開她的發絲。
而反應不及的文戲雪在愣了一下之際,雖趕忙想再以手掩臉,但那張無比絕倫的美麗臉孔映入他眼簾。
「小雪!」他錯愕不已地脫口叫道。
完了!這下全完了!凝視著他逐漸轉黑的雙眸,她只能無助地將身體更往樹幹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