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處在風光明媚的江南,她也多次看到來這尋花問柳的皇親貴族,個個自命不 凡又吊兒郎當。
王爺?
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個滿臉胡須、彎腰駝背的老男人咧?
二十多天過去了,景羅王府一直派人緊隨著錢偉大的喜慶隊伍,府裏也忙著 張燈結彩,營造喜氣洋洋的氣氛。
該發出的喜帖都已送出,官家對羅爾烈的娶妻動作倒不訝異,畢竟先前京城裏早 已盛傳景羅王府是坐吃山空,羅爾烈的薪俸根本養不活全府二十人,尤其還有一個惡賭 的弟弟羅爾格。
七阿哥郎都是羅爾烈的好友,也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氣宇不凡、冠絕群倫的 外貌再加上滿腹經綸,已是多名皇親國戚為自己的閨中女兒相中的好夫婿。
只是論外貌才華,羅爾烈亦是上上之選,但基於家道中落,又不時有王府已是捉襟 肘見的傳聞,羅爾烈反倒成了無人關愛的曠世逸才。
不過,郎都雖多次詢問羅爾烈家境是否困窘一事,但羅爾烈生性傲骨,自是不肯松 口。
昨日一拿到他的喜帖,郎都今日便特地上景羅王府,打算好好明白一下「內幕」。
「七阿哥,您先在這兒坐著,我馬上差人去叫爾烈過來。」王寶玉熱絡的招呼著, 她一回頭,就瞥見正貼靠在窗欞邊,偷看七阿哥的女兒羅蘭屏。
王寶玉不開心的瞪她一眼,臉上半蒙著紫色面紗的羅蘭屏心一驚,趕忙離開窗戶, 倉促離去。
生了一個臉上長了紫色胎記的女兒一直是王寶玉心中最憤恨的事。
哪一家的女兒不是長得漂漂亮亮的?這身後總有多位達官貴人追求,而為了談妥婚 事,這金銀珠寶可是天天往人家府裏送。
自家女兒生了一個醜陋的胎記,根本見不得人,更遑論幫她招來什麼財富!
郎都不是沒有瞧見羅蘭屏心儀的目光,事實上,他在景羅王府裏走動三年,她的眼 神幾乎跟隨他三年。
他也試著和她交談,但臉上的胎記似乎造成她過度自卑,他每次一接近她,她便驚 慌離去。
思緒間,王寶玉差人叫來羅爾烈後,便向他點頭福身離開。
對這個阿哥,她表面熱絡但心裏可不滿極了,她認為他該知道她府裏的貧困情形, 但卻從不見他送過什麼黃金來。
靜默的正廳內,一身白色錦衣的羅爾烈走進來,一見到郎都手上刺眼的紅色喜帖時 ,心便為了半截,為了不和他面對面,他還差人送喜帖……「我們可以說是最要好的朋 友,但為什麼我的帖子卻是你們府上的阿仁總管送來的?」郎都開門見山的直問。
他神情一凝,誑道:「忙婚事。」
「是嗎?」郎都直視他略帶憂悒的黑眸。
他歎了一聲,「是好友,就給我祝福,但別多問,成嗎?」
他搖搖頭,「我只聽聞市井小民有為五鬥米折腰一事,卻不曾聽聞一個皇親國戚落 得以娶妻換來財富之說。」
羅爾烈神情一冷,「看來你已知道外面流傳的輩短流長了。」
「不錯,但我原以為等你送紅帖來時再予以關心便可,沒想到你連送喜帖給我的勇 氣都沒有。」他言語犀利。
他心一沉,臉色轉為無奈,「不是這樣的,不過,我也不想多談。」
「對你的婚事?」
「不錯。」
「你愛的人不是雨蓮?」郎都黑眸半‧。
「是。」
他搖搖頭,歎聲道:「沒有一絲的遲疑,可你還要娶他人門為妻?」
羅爾烈有一絲心虛,但他知道為這個家,他是義無反顧,「這已是既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