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有男朋友或是適婚對象?」提著心,他試探地注視她嬌柔的臉龐。
「我想我的生命容不下其他人,工作就是一切。」她說得神采飛揚,仿佛雕刻便是她全部的愛戀。
「不談戀愛?」他不快自己在「其他人」行列,他要獨占她。
眉一攏的何向晚露出困擾的表憎。「戀愛是件很麻煩的事,如果能選擇的話,我寧可不要。」
「即使對方人品出眾,富可敵國又對你深情不渝,你仍要拒絕?」居然有女人把愛情列為非必需品。
一直以來,追求至高無暇的愛情是女人的夢想,她們為了愛情不惜犧牲一切,親情和朋友都可拋棄,只為成全私我的愛情,不計代價。
可是她卻相反,千百年來人人歌頌的愛情在她眼裏一文不值,更離譜的還視若鬼怒不可近身。
難道她心目中只有雕刻,除此之外再無牽絆,人只是共同存在於地球表面的生物,一點也幹擾不了她淨空的心靈?信心滿滿的齊天用悄悄地執起她的手打量,心疼她經年累月磨粉的掌心。
「我不會預設立場,感情的事很難用常理去理解……咦?我們於麼談到這碼事。」她拘謹地收起自我分析。
他略顯失望她的戒心。「每一項工作都需要注人熱情,我只是好奇。」
好奇她有多熱愛雕刻,盤盤他有幾分勝算,他希望「情敵」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打罵不還手的奇岩峻石,感覺上他已輸了一半。
「雕刻……喔,工作就是我的生命,我熱愛它的程度超過字宙既知的力量,我是著了魔。」她的生命是為雕刻而生。
何向晚的眼中散發迷人光彩,好像戀愛中的女人掩不住一絲絲甜蜜,輕易地叫旁人發覺她在戀愛,只是對象不是人。
他有些妒意地說道:「工作溫暖不了你疲憊的身軀,也不會分享你人生中的喜悅,每個女人都需要一個男人來愛她。」
「嘎?」她用不明究理的眼神望著他。「你在氣什麼,不高興我借看你的收藏品嗎?」
她不但愛,也不需要去用,她只要雕刻就好,這種單純的心態往往叫愛她的人挫折不已。
「不,我是擔心那堆笨石頭會嚇著你。」他在心底苦笑,幾時原鑽也成了他口中的石頭,聽來毫無價值,俯抬可得。
「你放心,我膽子很大,沒什麼能嚇得到我。」她心一急地保證,赫然發現手又在他的巨掌中。
奇怪,手有長腳嗎?怎麼老是莫名其妙地背叛。
他很懷疑。齊天豫在她清澈無垢的注視下企圖揉平她掌心大大小小的繭。「你不痛嗎?」
「工作的時候不痛,等完工的時候痛得三天三夜睡不好覺,覺得手快廢了。」她不自覺地向陌生人訴起辛苦。
「為什麼不停止,有人逼你嗎?」心一陣陣揪疼,不忍她受苦。
「有呀!」她爽快地回答,不帶半點心機。
「誰?」凶惡的口氣一出,連自己都訝異不已,他所付出的在意遠超過內心所預料的。
不以為然的何向晚在見識秦視和東方奏的惡劣之後,雄性生物的凶悍很難威脅到她。
雖然不常往來,偶爾會在電梯裏見到面,或是在加蓋的空中花園乘風賞花不期而遇,兩人的無禮叫人歎為觀止,似乎眼中除了心愛的女人外,其他都是養花的肥料。
「我。」她承認對自己並不仁慈。
「你?!」幸好他沒有胡子,否則鐵定被她氣直了。
「我的工作是一門藝術,必須時時闡策自己用心。」雕出她心目中的形象。
他不否認她的確是位藝術家,而且才華洋溢。「這些繭是當時留下的傷?」
「嗯!我……」她尷尬地笑,怎麼手還在他的掌握中。
「別動,你的手讓我聯想到千錘百煉的水晶母石,未經開采的那一種。」隱隱透著柔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