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傳說?」他饒有興趣地問道。
「天荒地老,永垂不朽。」其實在這幅畫裏居一大半的篇幅都在以景色為主,那二個人影不過是縮小的淡影而已,卻是最濃墨色彩的一筆。
「天荒地老?永垂不朽的愛情,你相信嗎?」他的眼睫微微下垂,濃密的睫毛遮住他眼裏無限的憂傷,他修長細白的手輕輕撫摸畫中的那兩個人。
「相信,只是我沒遇到,又或許我錯過了。」鬱宛西淡淡地說道。
沉默小會,鬱宛西又仔細地看了看畫中的落款處,用楷體字寫著尹韻升,剛才她拿他的身份證登記,知道尹韻介是他的名字,再看看他的畫架,問道:「你是畫家?」
「我只是寫生者。」尹韻介看了看鬱宛西,簡單地回答道。
樓下的老板娘可能真以為鬱宛西被采到了,扯著大嗓門喊道,鬱宛西心知老板娘的,不免莞爾輕笑,向那人告辭退出了房間。
給讀者的話:
謝謝小左的喜歡。另外親們,對不起豆豆又「離家出走」了,呵呵,豆特喜歡一個人出走,小時候就喜歡,長大了反沒勇氣了,現在回味
第150章陌生人2
宛琪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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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很喜歡用媽媽的洗衣粉吹出無數七彩皂泡,彩泡飄飄揚揚地升騰在空中,輕輕一碰便會破碎,那時的我們即便泡沫碎了也是開心的,可是現在才明白,原來守著夢幻,看它如何凋謝殆盡,破碎無痕,卻是那樣疼,那樣痛。
每一天看著他樂此不疲地鑽在圖書室,認真的做著筆記,然後仔細的歸納總結,又興沖沖地跑到郵局,每一次的收件人都分明無誤地寫著鬱宛西的名字;看著他每天徘徊在門衛處,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問門衛老伯,有沒有信?看著他不惜用省下的零用錢打村裏唯一的電話,經過半個小時的折騰,卻只問一句鬱宛西,你吃飯了嗎?每一個在愛情裏得人都是傻瓜,邵士森如此,而我也是一樣的。
這一頁的落款再也沒有他和她的名字,卻夾了一片已幹裂的梧桐葉,依稀可以看見曾經輕劃過的指痕,分明地寫著邵士森和鬱宛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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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偷偷地跟著他踏上尋愛的足跡,去見證他的愛情,在回去的車廂我坐在離他很遠的距離,看著他恍若無人的自我陶醉和激動,我嫉妒,邪惡地詛咒他的美夢破碎。
知道是不是我的詛咒靈驗了,他終於還是沒有得到宛西的感情,宛西她喜歡的人真的會是葉蕭岑嗎?我不懂宛西的感情,就好像他也不懂我一樣。
回來時,失魂落魄地像換了一個人,我一路跟隨者他,其實我真的沒有想過用這樣的方式去奉獻自己所有的愛情,那一刻,痛的不再是身體,而是心,那一聲「宛西」從他的口中含糊不清地溢出,也在我的心口劃下血的傷痕。
醒來後,他慌亂失措,他懊悔不已,他說:「對不起。」多麼諷刺,多麼荒唐,女孩從女人的蛻變,完整的成*人禮,換來的卻不是我愛你,而是對不起。
這一頁的落款處一筆一畫沉重有力地寫著邵士森的名字,許是鬱宛琪那時的落下的淚,將最後一個森字糊化,成為永遠不變的烙印。
輕輕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悲傷的鬱宛西,如此靜若無聲的夜會有誰也不眠這個夜,看了看時間,才三點半,鬱宛西起身走到門旁,問道:「誰呀?」
「是我,尹韻升。」那人的聲音十分清朗,一點也不像是睡惺中。
鬱宛西打開門,看到依然清秀爽朗的尹韻升,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前,假肢已經戴上,其實這麼站著,根本看不出他右腿的殘缺,鬱宛西現他還背著沉重的畫架,驚訝地問道:「你現在要退房?「
「不是,我是要出去寫生,看旅館的門鎖著,就冒昧來敲門了,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尹韻升彬彬有禮地說道,唇齒間散著薄荷清香的牙膏味,令人十分舒服。
「你要去爬山?」鬱宛西大驚,憂慮地看了看他的右腿。
尹韻升看出鬱宛西的顧慮,清朗一笑:「沒事,這條假肢伴隨我三年了,它已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合二為一。」
鬱宛西收回繼續在他腿上肆殫遊移的目光,不好意思抱歉道:「對不起。」
「沒事,請問你能替我開門嗎?」尹韻升堅定道。
「你是不是要去看日出?」鬱宛西記得那幅美麗的日出,她知道這裏有座山,其實原本是兩座山,可是兩山相連,一高一低,互相連脈,濃霧下匯成一體,更像一對你儂我儂,依依不舍的親密愛人,故此人們美曰情人峰,可是由於山峰過於陡峭,山路也崎嶇得很,所以真正很少有人上得去,旅客也只能是在山下遙遙仰望,鬱宛西一直很想去,可都無人作伴,也就不敢一人莽然上山。
「是。」尹韻升堅定點了點頭。
「那我跟你一塊兒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很快的。」不等尹韻升拒絕,鬱宛西便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像個毛躁丫頭般快地洗漱,這大半年多她的脾氣似乎變了,以前的她可是最淡定的,或許是她常常對老板娘說的那句「近墨則黑」鬱宛西自嘲地笑笑,隨意紮著頭,便神清氣爽地跟著尹韻升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