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姑娘?」
「就是那位隨公主一同回宮的女大夫。」春華解釋。
「我知道是她。」風勁擺擺手,「怎麼不請禦醫呢?」
「禦醫跟醫女都來了,可公主偏不讓他們瞧,堅持要紫姑娘來,還要花公子也過來。」
「花信也去了?」風勁揚眉,沉吟半晌,「我知道了,妳先回去吧。我一會兒也會過去。」
「是,小的告退。」
宮女春華退下後,繪著雲霧山水的屏風後轉出另一道倩影,眉目如畫,風姿嫵媚,正是日綺夫人。
「王,您真要去鳳凰宮?」她嬌聲問。
「嗯。」風勁漫應,一面重新整束衣裝,「妳也聽見了,公主暈厥了,我得去瞧瞧怎麼回事。」
「可人家好不容易才盼到您呢。」日綺夫人仰望他,語氣不無哀怨,「方才那宮女也說了,公主只是一時玉體不適,並無大礙,您又何必急著--」
「若是等不得,妳就先回去吧。」風勁冷淡地打斷她。
日綺眼神一黯,悄悄一跺蓮足。這沒心肝的人呵,連日來都是她陪侍他就寢,還以為他會待她稱稍特別一些呢,沒料到還是跟最初一樣。
是她不夠溫柔嗎?還是床笫間的手腕不夠狐媚?為何他總是連一句好聽話也不肯說來哄哄她?
「唉,我真羨慕公主,有個如此疼她的表哥,才剛陪她吃過晚膳,一聽說她身子不舒服,又馬上趕去看她了。」她媚聲歎道,嗓音甜得好似浸透了糖蜜,濃密的眼睫像羽毛扇似的搧啊搧。
只可惜這萬般風情,風勁似乎並不看在眼底,劍眉淡淡一挑,「妳不是嫉妒吧?」
「誰能不嫉妒呢?要說這宮裏哪個女人能得您真心寵愛,怕也只有公主殿下一個吧。就說這用膳吧,自從公主回宮後,您一直嫌她瘦弱,時不時要禦膳房給她進補,還親自盯著她吃。您對公主如此盡心,不單是我,連--」她還待說些什麼,卻讓兩道銳利如箭的眼光給堵了回去。
她氣息一顫,臉色霎時染白。
「繼續說啊。」風勁狀似漫不經心地催促她,「我還等著聽呢。」
他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就愈教日綺感到心底發毛。「我沒……沒什麼意思。」螓首像波浪鼓般急搖,「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不說啦?虧我還提起興致想聽呢。」風勁橫過手,抬起日綺下領,「真的不說?」語氣輕柔得幾近危險。
她屏息,只敢搖頭,不敢出聲。
「公主是我表妹,我疼她寵她,不應當嗎?或者--」他頓了頓,拇指毫不憐惜地碾過她豐潤的唇瓣,「妳有意見想指教?」
「沒、沒有。」她聲嗓發顫。
「真的沒有?」他偏還要確認。
她連心跳也幾乎要駭停了,「沒……沒有。」
「沒有的話,我可要走啰,」他淡淡勾唇。
見他再無進逼之意,日綺松了一口氣,斂下眸,不敢再多嘴,怕一個不小心惹惱這深不可測的男人,連這陪寢的榮耀也失去。
這宮廷裏多得是想攀上他的貴族仕女,她可不想拱手將他讓給那些虎視眈眈的女人。
她拿起鬥篷,溫順地替風勁披上。「王請慢走,日綺會在這兒候著您。」
「嗯。」風勁頷首,沒再多瞧她一眼,轉身步出寢殿,躍上侍衛備好的駿馬,一路朝鳳凰宮疾馳而去。
海珊瑚躺在床榻上,仰望著天花板上一條彩繪的鳳凰,鳳凰在雲間遊止,閑適自得,一雙盡顯精華的鳳眼,鑲的是南海珍貴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