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了。「到底是什麼味道?」
他推開門,掌心托住一朵雪花,就像方才托住珍珠戒指那般,小心翼翼地送進唇畔,舌尖一舔。
「很冰。」他說。
「然後呢?」
「濕濕的。」
「還有呢?」
鹹鹹的。
楚翊驚駭地抬起頭,瞪著玻璃窗上自己的臉孔。
雪珠怎麼會是鹹的呢?不應該是鹹的,不該是的……
他該掛電話了。
早該放下,不該放縱自己想她戀她,放縱自己沉醉在她清醇如酒的嗓音裏。
他該放下了……
「茵茵。」
「嗯?」
「我——」
「學長你等等,我家裏的電話響了,你等一下喔。」
他話語還沒落,便讓她打斷。他無奈地執著話筒,等待她回到線上,等待著和她說再見,也告別自己多年的執著。
但他沒想到,他等到的,竟是她驚慌的啜泣——
「學長,是醫院打來的電話,聖修出車禍了!」
接到好友車禍重傷的消息,楚翊心急如焚,原想立刻趕搭飛機回台,卻已經沒有航班,隔天早晨,他確定於聖修手術過後已脫離危險,才稍稍放心,打起精神與日本客戶開完會後,便直奔機場。
抵達台北時,已是下午時分,葉茵茵坐在加護病房外的長椅上,一見他來,立即起身。
「聖修怎樣了?他醒來了嗎?」他焦急地問。
葉茵茵不語,雪白的臉蛋揚起,雙眼無神,唇瓣顫如落葉。
他心一緊,忙捧住她冰涼的臉,試圖傳遞一些溫暖給她。「振作一點,茵茵,告訴我現在情況怎樣?」
「學、學長,」她這才像回過神,努力鎮住顫抖不已的身子,玉手緊緊拽住他衣襟。「他醒來了。」
他松一口氣。「醒來了嗎?那就好。」
她搖搖頭,淚水如春雨紛落。
他倏地警覺自己高興得太早。「怎麼了?茵茵,聖修他該不會……他不會哪裏……」癱瘓?還是截肢?不會吧?
他腦子暈沉,掠過無數不祥念頭。
「他很好,一切都好,只是……他失憶了,學長,他不記得我了!」
葉茵茵痛哭失聲,而他,震驚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