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九瀚從小就在位子上坐不住,上課也不容易專心,我們每學期開學前都別提一下,之前的幾任老師也都有愛心,兩方雙管齊下,本來他漸漸適應校園生活了,沒想到四年級的這個老師,是塊大鐵板。
「小瀚偶爾上課還是會分心一下,翻翻書包或看看同學在做什麼,那個老師耐心比較差,講究的是嚴刑峻法,每看到一次就他罰一次。一開始是罰坐、罰寫或罰站,我們知道這是九瀚不對,也就只好讓他罰了。
「可是那老師罰得越來越重,我和他爸爸實在擔心不過,找了一天到學校去,和老師好好溝通,並且把九瀚的情況告訴他。誰知道這個老師得知之後,非但沒有諒解,反而在全班同學面前說九瀚『 有問題』 ,不是『 正常的學生』 ,明嘲暗諷的嘲笑他。」
石丹琪靜靜聽著,對身旁的男生突然生出幾絲同情。
「小瀚受氣不過老師和同學的排擠,偏偏性子倔,回家來一句話都不說,從此就開始逃課!後來我們看實在是不行了,只好幫他轉班,可是從此他就對學校產生排斥感,再也不想上學了。」陳媽媽歎息道。
「他們教的那些,我自己念就行了,幹嘛一定要上學?」陳九瀚撇撇嘴,接過母親為他盛的湯。
「我們上學不是只學習課業而已,還包括如何過團體生活,這些不是自己在家念就可以的。」石丹琪看著他的眼光柔和不少。
「沒有錯!」陳媽媽用力點頭。「後來我們還是盡量說服他回學校上課了,只是他從此就喜歡四處亂跑,高興就進教室,不高興就翻牆逃課去。我們罵也罵過了,於罰也罰過了,都沒有什麼用,他還是孤僻得要命,一點都不肯跟其它同學交朋友。
「後來他六年級的時候遇上一個比較有耐心的老師,總算稍微願意上課一點,可是一升上國中,換了新老師,他又故態複萌,高興就去上課,不高興就偷偷跑方掉。」
「你這樣很容易惹上麻煩的。」石丹琪忍不住念他。他被念得乖乖的。
「幸運的是,他很少去什麼不良場所?也不太會跟那些結党成群的不良少年在一起,平常除非是人家先惹他,不然他也很少主動去找別人麻煩。逃課的時候就是一個人跑到無人的地方撿石頭。」
石丹琪終於對他產生一絲絲的憐惜,不過還是想不出來陳媽媽找她說這些做什麼。
「那,陳媽媽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忙嗎?」
「其實是關於他成績的事。九瀚不是不聰明,相反的他聰明得很,很多數學聽第一次就懂了,他只是不想念書。我們之前也幫他找過家教,都沒有用,他根本就直接放學不回家。就算回家了,家教講解他也不專心聽,有時候還把人家女生罵哭了。」陳媽媽瞪兒子一眼。
聽起來是他會做的事沒錯!石丹琪暗暗點頭。
陳媽媽續道:「他今年都國三了,前兩年成績糟得一塌胡塗,再這樣下去,連間高中都沒得念。我是想,既然他跟‧‧特別投緣,如果‧‧功課不忙的話,可不可以晚上來當他的家教?」
家教?石丹琪雙眸圓睜。
「好!」陳九瀚猛然放下湯碗,快樂地叫。
當了他的家教,石丹琪就不能再阻止他接近她了,而且她還會每天陪他看書,陳九湘不能在旁邊礙事!真是太美好了,他可以完全獨占她,以前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好方法呢?
還是娘親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陳九瀚滿心感激地看向母親。陳媽媽又好氣又好笑,養他這麼大,還沒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過。
「丹琪,‧‧自己的想法呢?」
石丹琪的驚訝過去,現實的一面立刻開始運轉。雖然她絕對不想多花時間在他身上,但家教意味著收入,而且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有了這份收入,她從現在就可以開始存大學的學費了。
一邊是跟他閑耗的時間增加,一邊是收入增加,她心中陷入嚴重掙紮…… 先聽聽看薪水如何好了。
「可是,我自己也才是高中生而已,以前也沒有家教的經驗,我怕我教得不好,一般好像都是找大學生來當家教會比較適當……」她一臉為難地開口。
「找哪裏的學生都沒用,就算找大學教授來,他不上就是不上,濟得上什麼事?他肯聽‧‧的話,這才是最重要的。」陳媽媽連忙說。
「‧‧來!」陳九瀚緊緊握著她的手。「‧‧來,我一定好好念書,每次都考很好的成績。」
石丹琪臉紅地瞪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
「對啊對啊,‧‧看,‧‧來了他就肯念書了!其實‧‧也不用教他什麼,與其說是家教,不如說是陪讀,只要盯著他把那天上課的內容都複習過一遍,作業寫好就好,‧‧可以複習‧‧自己的功課沒關系。」陳媽媽對兒子的資質其實是很有信心的,他缺的只是一股逼迫他讀書的動力。
石丹琪又沉吟了一下。
陳九瀚空前的積極,他湊到她眼前,好聲好氣地說:「‧‧來,以後我每次都考前幾名給‧‧看。」
「真的哦,你要是沒有考前幾名,我就讓丹琪以後都別來了。」
「我會啦!」陳九瀚怒瞪他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