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者已矣﹐那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我上媽祖廟想求支簽問明白﹐卻在門口遇見一位道仙﹐他看了我的氣色﹐立刻斷定我這陣子犯小人﹐而且身邊出現妖物。」林小姐活靈活現的轉述。「我就說嘛﹐一個人怎麼可能連走兩個月黴運﹖」
「我認識一位師公可以幫你解厄。」繁紅發揮敦親睦鄰的精神﹐替風師叔招攬客戶。
「多謝了﹐不過那位道仙已經畫了一道防身符給我﹐囑咐我日夜攜帶﹐絕對不能離身。」林小姐飛快地摸索著長褲口袋。「──你看﹗」
一道尖銳的黃芒狠狠射入她的胸腔。
「啊──」繁紅慘呼﹐雙腿突然頹軟得失了力﹐再也撐持不住體重。
好痛……真的好痛﹗無形的大鐵錘惡狠狠地狂敲著她的體軀﹐她的心髒彷佛被人隔著肌膚剜了出來﹐揉捏成一團﹐重又塞進胸坎裏。
「喂﹐你怎麼了﹖是不是心髒病發作﹖還是中風﹖癩癇﹖」林小姐大驚失色﹐連忙蹲低了身子去扶她。
「啊──」繁紅再度痛叫。心髒絞扭的痛楚讓她幾乎無法呼吸。「你……你……別碰……別靠近我……」
「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我叫救護車﹖小姐你貴姓﹖」林小姐急得團團轉﹐開始胡言亂語了。
繁紅的整排貝齒陷入慘白的下唇﹐咬出細細的血印子。
「王……王鑫……」她無力地合上眼。
◇ ◇ ◇
「唔……」王鑫頓住優雅流暢的對白。
怎麼回事﹖他的胸口忽然揪了一下﹐彷佛有人持著尖利的針器射中他心房。
那種強烈的疼痛一閃即逝﹐不適的感覺卻留在體內激蕩。
「你不舒服﹖」梁依露從檔案中抬頭﹐訝然地揪住他發白帶青的俊臉。
「不是……啊……」奇怪﹐又來了。他忍不住按著心口﹐往後躺回椅背上。
這種驟猛的異樣疼痛實在難以理解──
莫名其妙地﹐繁紅的身影突然躍進他腦海。
怪哉﹐他沒事遐想繁紅做什麼﹖
「你吃壞肚子了﹖」梁依露連忙從手提袋裏掏出兩錠錫箔包裝的藥品。「正好我隨身攜帶腸胃藥。」
「不﹐不是肚子痛。」他越想越不對勁。
「我倒杯水給你。」梁依露逮著大好機會展現她的母性本能。
「謝謝。」他匆匆謝過訪客的好意。「對不起﹐恕我失陪幾分鐘。」
無論如何﹐他必須親眼見到她才能放心。
他來不及等門扉推開到足以看見錢秘書的臉﹐問號已經激射而出。「繁紅呢﹖」
「在影印間……」
就這四個字已提供他足夠的訊息﹐王鑫立刻直奔電梯。
電梯慢吞吞地從一樓升上來。
沒時間了。
他撒腿沖下太平梯﹐也不曉得自己究竟在焦切些什麼﹐只知心底深處隱隱傳來急迫的催促﹐要他立刻趕赴繁紅身邊。
她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