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你的裸體?」他說不出口,她倒是講得很順口。
安垂斯又咳兩下。「這應該沒必要了吧?」
畢宛妮放下叉子,讓侍者收走用過的刀叉盤,並端起果汁的杯子喝兩口。
「雖然我畫過不少裸體畫,男女老少都有,但從沒見過誰擁有如同你的身材那樣完美的比例,我有預感,在那完美的比例下,一定有最美麗勻稱的線條,我想要將它捕捉下來……」
她神情嚴肅地望定安垂斯,好像正在用眼睛一件件扒他的衣服,使他不太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
「另外,我還沒有完全抓到你的特質,也許在你把自己完全坦裸在我面前時,你會自然而然地表現出來,我猜那一定是非常強烈鮮明的特質,希望那正是我想要的,一個性感美麗又不失氣概的男人!」
安垂斯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片刻。
「那麼,我得說,很抱歉,你永遠看不到你想要看到的!」他慢條斯理地說。
畢宛妮眨了眨清亮的明眸。「我們看著吧!」
「不必看,你永遠不會有那種機會!」安垂斯斬釘截鐵地下斷言。
但畢宛妮根本不理會他,徑自對著侍者剛端來的甜點大聲歡呼,「酷斃了,我最愛的乳酪蛋糕!」隨即迫不及待的大吃起來。
萬丈光芒又開始一閃一閃的刺激安垂斯的眼睛,使他沒辦法繼續對她瞪眼,只好放棄這種徒勞無功的行為,無論如何,他是德國人,德國人是嚴肅冷漠又刻板現實的,不會做白費功夫的事。
於是,他也開始吃他的乳酪蛋糕,這種有別於其他國家的德國乳酪蛋糕,嘗起來特別與眾不同,淡淡的甜帶著微微的酸,清新的奶味混著水蜜桃的鬱香,吃起來口感雖然有點沙沙的,卻始終能保持不粘口的清爽,是他最愛的甜點之一,他從來不會錯過。
「你會在這裏待多久?」
「直到開學啊!」
「那麼,待會兒要不要去湖邊走走?」
「到湖對面嗎?好啊,好啊,順便讓我畫幾張圖!」
「穿衣服的。」
「那當然,我也不可能叫你在戶外脫給我畫。」
為什麼無論說什麼都會說到這件事上來呢?
「……你的德語講得非常好。」
「廢話,我已經來一年多了嘛!」
「不過還有點奇怪的口音。」
「廢話,我才來一年多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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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話都講開來了,畢宛妮索性光明正大的纏在安垂斯身邊。
「我們愈常在一起就愈快熟識,愈快熟識就愈快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感,然後,你就會願意脫光光給我畫了!」
這是她的解釋,安垂斯立刻嗤之以鼻的把她的解釋丟回去。
「一輩子都不會!」
但是,一想到隨時隨地都有人疼愛呵護的妹妹,他就不忍心讓與妹妹同年紀的畢宛妮感到寂寞,也就毫無怨言的任由她纏在他身邊團團亂轉。
話再說回來,除了不時叫他脫衣服給她畫之外,其實他並不討厭她,尤其是她的率真與直爽,還有她獨特的幽默感,總是讓他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來,盡管她的外表教人不敢領教,但她的個性卻非常純真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