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音,瓷器應聲摔成碎片。
室內有瞬間死寂,眾人全瞪著地上的碎瓷。
「那是什麼?」上官厲開口。
「宋朝的景德瓷,這期的拍賣品。有個法國的伯爵捎來信函,說是志在必得。」她歎息,知道這景德瓷是沒救了。
火惹歡站在角落,也知道闖了大禍,臉色蒼白,不斷顫抖。長年來的受虐,讓她心靈上有了陰影,一旦做錯事,就會手腳發抖。
那些收養她的人總把她當沙包,心情不爽時,就是一頓拳打腳踢。要是她做錯事,下手更是凶殘,受傷骨折,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她緩慢的接近碎瓷,甚至沒有留意,赤裸的腳底已經踩著尖銳的碎片,流出點點鮮血。
「過來!」上官厲疾聲吼道,難得失去冷淡。
嗚嗚,他在吼叫了。
「不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抖得更厲害,迭聲道歉,撲向碎瓷,也不管雙手割得滿是鮮血,妄想要把碎瓷拼起來。
「住手!」他厲聲喝道,高大的身軀離開床鋪,朝她跨步走來。
「不要、不要——」罔顧滿地碎瓷,她本能的縮成小球兒,預備承受痛打。
這瓷器好貴吧?拼不起來了,他會怎麼打罵她?看著那雙寬厚黝黑、強而有力的手掌,她抖得更厲害,擔心會被活活打死。
手掌伸過來,她感覺到死神涼涼的呼吸,渾身顫抖得更厲害。
「不要打我!」她胡亂摸索,還想拼起瓷器,碎瓷上都是鮮血。
他的臉色好可怕,氣炸了嗎?要是手勁沒算准,她大概會被一掌劈死。嗚嗚,她怎麼這麼命苦,還沒能享受榮華富貴,就要被活活打死——
有力的臂膀伸來,輕易將她撈起,遠離傷人的碎瓷。
「放手。」他皺著眉,將她摟在胸前,撥開她手上的碎瓷。
「但是——但是——」眼兒眨啊眨,觀著他鐵青的臉色,疑惑他為何沒有暴跳如雷。
咦,他不打她,也不罵她嗎?
「大哥,把她抓牢了,別再讓她碰這些碎瓷,我去找衣笙來,為她處理傷口。」上官媚轉身離開,步履娉婷,智者跟隨在後。
臥室裏再度恢複寂靜,火惹歡抬起頭來,仍在顫抖。太害怕了,她連手腳都在發顫,無法停止。
「對不起。」她望著上官厲,聲音很校雖然早熟,但褪去尖銳的防備後,也只是個孩子,在暴力之下很難不膽怯。
「不要緊。」他語氣平淡,握住她滴血的手心,黑眸迅速掃過她的肌膚。
除了新的傷口,柔嫩的肌膚上,有著數不清的舊疤,細瘦的身子傷痕累累,不難想像她以前的遭遇。
憤怒的火苗,穿透冰封的理智,黑眸不再冷靜,有了」些波動。
「真的嗎?」她求證。打破這麼貴的東西,也不會發怒嗎?他的修養這麼好?小小的心靈裏,對他的好感偷偷加了幾分,突然開始覺得,這個霸道的冰雕男,不再那麼討人厭了。
上官厲點頭,面無表情。
「那個伯爵怎麼辦?」對方買不到瓷器,會不會來扁她?
「媚兒會去找到替代品。」他簡單的回答。「絕世」中有制作贗品的行家,能夠制作出最好的替代品。
火惹歡籲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意思是,她不會有危險嘍?清澈的眼兒眨啊眨,雙手已經攀住他的手臂。
「你不會打我嗎?」她追問,輕盈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