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老爺下的令?有圖,你差礦工去跟你爹說的?」
年有圖驚嚇得回神,點頭又搖頭。「我想應該是有礦工去通風報信的吧……」
歲君常哼了一聲,利落下馬,隨口道:
「你跟你爹的想法倒是如出一轍,都指向外地人啊。」
「大夥都這麼想的,不止我。」年有圖抗議道,投向萬家福的眼神十分無情。
歲君常走到她面前,慢慢地打量她一身荊釵布裙後,眼瞳映了一個「醜」字後,才說道:「為什麼這種時候妳還在笑?」
「我沒有在笑。」萬家福答道:「這是我天生的。」
他聞言,微詫地打量她天生的笑顏。笑眉笑眼笑鼻,看起來很慈愛的笑顏竟然是天生的?惡劣的趣味悄悄滑上他俊朗帶沉的五官,他招來捕頭。
「捕頭,你瞧,她像不像是計謀得逞的笑?」
捕頭愣了愣,看向萬家福。「歲爺說得對。沒有人會在被冤枉的情況下還笑得出來,肯定是有問題。」歲爺的話,在常平縣如同聖旨,不會有錯。
「既然她不是冤枉的,就帶她回礦場,我要親自審問她。」歲君常說道。其聲平板如死人聲音,完全破壞他出色好看的相貌。
「等等,就算要審,也該由縣太爺來親審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歲君常毫不留情地打斷——
「在常平縣我就是天,連縣太爺也不敢吭上聲,我要判妳死罪,縣太爺也只能簽署相關文件,撤銷妳的戶口,讓妳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死人!」
萬家福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在這世上還有無法無天的勢力。常平縣是個上縣,人口數量極大,憑此人一手遮天,不怕鬧出事?現在不是太平盛世麼?
她在各縣行走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霸王情況。明明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壞事做絕的惡人……等等!
她目不轉晴地凝視他的俊顏。
歲君常見狀,哼了一聲,正要轉身叫年有圖帶她回礦場,忽然身後響起疑惑又沉穩的女音:
「歲公子,你面對我時很緊張?」
黑眸立即瞪視她:「當然不會!」
「可是,你在冒汗了。」
「妳在胡扯什麼?」
她盯著他優雅的嘴形。「你的嘴角發黑了。」黑得好快啊。
歲君常一怔,直覺要摸上嘴角,腦中卻迅速閃過自己在獲知礦場出事後,直接騎馬奔向礦場。
馬具是早已備好,但自始至終只有他一人碰過馬具——如果有毒,必是由膚入體,他立即警覺握拳,避開再染毒素的可能。
「你是不是中毒了?」她訝問。
「歲爺!」年有圖就在他身後,第一時間察覺他的不對勁。
「別碰我!」歲君常喝斥。俊美的五官短暫的扭曲,毒素腐蝕極快,他立時感覺五髒六腑起了滔天大浪。
疏忽!疏忽!竟然會忽略隱藏在暗處的對手會提前下藥,他以為至少等京師稅收官前來,再來痛下殺手!
這對他真是一種恥辱!
「爺……不對,爺中毒了!」年有圖大驚失色,沒有看過一個人的臉竟然能黑得這麼快!
「歲爺!」捕快紛紛要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