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吟秋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我知道舅媽不喜歡我待在歐陽府,那我馬上離開總行了吧?」
「不!」杜吟秋笑吟吟地搖了兩下西瓜腦袋。「我要你和燕玲同一天出嫁,我要看到燕玲被人用八人大轎風風光光的嫁到潯陽去,而你就給我自己走到王府的後門,這樣你明白了吧?」
小芽和幸災樂禍的杜吟秋互視片刻之後,倏地,小芽身子一矮,又坐回小凳子上去撿她的菜葉了。
哼!誰理你啊!
而杜吟秋卻以為小芽不得不認命,不自覺地得意的呵出勝利的笑聲來。
好恐怖的鬼哭!
當晚三更時刻,一條小小的人影背著一個簡陋的包袱,雙手還吃力地抱著一個中型盆栽,悄悄的從歐陽府後門摸黑離去了。
◇◇◇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下臨茫茫九派,上接冥冥蒼穹,重山疊嶺,雲霧繚繞,秀麗多姿的廬山充滿了大山大水的氣魄,蕩漾著令人神往的靈氣;古往今來,吸引了不知多少文人墨客,興之所發,詩文便就。
而南麓秀峰的飛瀑流雲、古木參天,更是廬山最靈秀之處。特別是在這盛夏時分裏,在那秀峰山腳下、那幽穀清泉間,那一座全以大白石堆砌而成的大莊院,悠然恬適、靜謐淡雅,將這芙蓉山水處襯托得更加靈秀非凡。
然而,卻沒有幾個人敢靠近這兒,連住在裏頭的人也不太想靠近這兒,因為,每當山莊裏的可怕狂嘯聲響起之前,他們就得像逃難似的離開那座山莊,而且,這種情況不是偶爾一次發生,而是一次又一次,逃得他們自己也都快發瘋了!
所以,在這座山莊裏工作的奴仆都待不久,事實上,所有的婢女都嘛早就跑光光了。
因此,可憐的戰修和葉天濤便得輪流出去拐騙年幼無知的良家奴仆回來,就算只來頂上一、兩個月也好。
唉——他們實在很想……叫救命哪!
「這次換誰了?」敢問這句話的人就一定不是他,事實上,他只是在提醒對方——該准備出發了。
「咦?」戰修粉無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吧?又換我了嗎?」
「少來,就是你沒錯!」葉天濤也很慷慨地貢獻出一根食指幫戰修指著他的鼻子。
「是這樣嗎?」戰修還想做垂死的掙紮,讓一切變成夢。「你沒有記錯嗎?」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會很用力的給他記錯的!」這叫順應民眾要求。
「這就不必了,」戰修忙道:「下次還是我自己來記就好了。」
「你不必客氣嘛!咱們是好兄弟,我很樂意幫忙的呀!」葉天濤露出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模樣。
「不、不、不!您才真的是太客氣了,我自己的事當然要由我自個兒來,否則,哪天我要是懶得連爬都爬不動了,那可就糟了,你說對吧?」戰修更是假笑連連。
「隨便你。」葉天濤聳聳肩。「這次你要到哪兒去找?」
戰修的笑容驀地消失了!換上一聲苦惱的長歎。
「這鄰縣附近都不行了,我想更往南去。」
「南昌?」
「不,南昌去過了,我要去蘆陵。」
「蘆陵啊?!那可以多找幾個人嘛!」
「我盡力羅!」戰修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那接下來的這段日子就麻煩你羅!」
「沒問題、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只要不叫他去拐騙人口,要他做什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