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如果要買下你得做到什麼條件呢?」男人的聲音傳來,宋芳菲回過頭看見東方無極就站在她身後。「左相大人也對賞花會感興趣嗎?」「不,我只是對你感興趣而已。」東方無極明白的說。「那可真對不起了,今日賞花會已經結束,下次清早。」宋芳菲笑答,轉身想走。一只手臂很快地摟住她的腰「告訴我,買下你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邪氣地附在宋芳菲耳邊說著。控制著打人的念頭,宋芳菲淺笑「要買下我首先得看我兒子同不同意;其次呢,要富甲天下養得起我;還有,我也是要求夫妻二人平等的人,若我不好你可休棄,若你不對我定當別離。」她肯定地說著。「你兒子?」東方無極訝異,上次見面他怎麼不知她已作人婦了,還有一個兒子?他順著宋芳菲的視線望去,果然有一個小孩子端坐在那裏,眼睛狠狠地瞪著自己。那個孩子,隱約有些眼熟,東方無極皺眉,難道—?眼神複雜地松開環在佳人腰上的手。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有」宋芳菲笑,「當我想找個人嫁了,卻沒有好的對象是,左相大人真是一個好的選擇。」有財又有色,很多人會心動。「難道你不想跟著我嗎?」東方無極暗指他的權勢。「不想。」她連想都未想便答。「我要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良人,不是左相能提供的條件。」東方無極微慍「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是你的良人?」宋芳菲輕笑出聲「最起碼,現在你還不是。對了,左相大人,小女子上次送上的衣物您想必是修補好了吧?」聞此,東方無極冷下臉,常跟於身旁的青衣捧上一套白色衣裙。「姑娘,請過目。」
宋芳菲接到手上查看,破損的地方以銀色絲線連接起來了,使衣服保存了美感,劃破的袖口刺繡也被人一根根連好了,可見來人一定花了不少功夫。「相差無幾,多謝左相大人了。」把衣服丟給身後的丫頭,宋芳菲抬腿欲離開,「如果我用清風居和樓外樓威脅你呢?」東方無極突然道。宋芳菲腳步停下,轉身露出一抹笑「那我會很失望,隨你的便了。」語罷不再停留。
「真是奇怪的女子是不?」東方無極淺笑,在確定一套衣服價值千金後他便派人打探了她的底細,知曉她竟是帝都第一青樓的老板,同時擁有時下最紅火的酒館時他大吃一驚,還有一些其它奇怪的行業,她也有所涉及。如今,聽見她對自己的兩大產業置之不理的態度就更加驚奇了。都說她是搶錢妖女,可是她又不愛財,甚至在今天要崔大元出面安撫難民,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翌日,樓外樓吹吹打打地送走了四抬花轎,雇人送出的陪嫁更是琳琅滿目,且都價值連城。雖說大都是男方送出的彩禮,可樓外樓的大方也讓眾人大開眼界了。一時間許多人家都想把閨女送到樓外樓來,正好解決了宋芳菲眼下缺人的問題。因樓外樓名聲響亮後有更多的客人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為了精益求精她花了大量的時間來教導新收的歌舞伎,而且為了穩定客源,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她都會客串舞姬出場獻藝,以至於現在的每月初一十五客流如潮了。
「宋丫頭,外面又有人鬧著要見你呢!」紅媽媽跑進來說著,正在卸妝的宋芳菲手沒有停下,「和往常一樣,叫人把他扔出樓。」紅媽媽一臉為難,「那人,那人是左相大人。」「是他?」眉頭輕斂,「他來幹什麼?」語音剛落東方無極就闖了進來,嚇得房內化妝的女孩子們一陣慌亂。
第九章 飛醋果然不是好東西
「宋芳菲,你在幹什麼?」他快氣瘋了,上個月聽說樓外樓裏多了個舞色一絕的伶人,吸引了城中所有男人的眼球,當時他未放在心上,今天被一直巴結他的劉大人硬推著來這裏,他正煩著沒有遇見宋芳菲時台上出來了一位絕色女子。雖然白色的面紗覆住了臉,可那雙清澈的眼他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他承認她的舞姿很美,是個不可多得的舞伶,可是他非常不喜歡看台上那些男人的眼光,第一次他有想親手殺人的沖動。好不容易控制著自己的怒氣,他忍到現在才爆發。
「你這個笨女人,為什麼要親自上台,你手下沒有舞姬了嗎?你知道台下那些男人的眼光有多邪惡嗎,你怎麼能穿成這樣去表演?」東方無極指著她還未換下的衣裙。紅色的抹胸長裙,再就是薄如蟬翼的外衫了。宋芳菲示意房內的眾人先避開,一幹人等忙奪門而出,唯恐受到池魚之殃。
宋芳菲第一次看到東方無極臉上出現憤怒的神色,以前總是一抹不屑,今天總算有點人樣了。「花娘嘛,都是這樣的啊,反而不會引人注目。」她掃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挺好,非常有古人的味道。「你非要氣死我不可。總之,我不准你再上台演出,更不准你穿這樣暴露的衣服。」天知道他剛才多麼想沖上去幫她蓋上一件衣服擋住那些男人的視線。暴露?她愣住,這可比現代的露背裝呀晚禮服呀什麼的好多了。
「為什麼?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宋芳菲轉動手臂,長袖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東方無極氣的七竅生煙,當事人卻在狀況外。「很好,居然問我為什麼!」東方無極攫住她的肩,低頭便是一記強吻。「我說過我要你,你只能事屬於我的,我的。」無視她的反抗,東方無極非得吻到她放棄抵抗。宋芳菲初識這激情滋味,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襲來。見宋芳菲已不再抗拒,星眸微閉,呈現慵懶媚態,東方無極不由得越過禁地,宋芳菲身軀一震,「你…」東方無極迅速地禁錮住她的手,也吞下她想說的話,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可是這感覺太美好,他不想太早結束。可惡,宋芳菲羞窘地紅了臉,緊緊地抓住禁錮她的手臂,每當胸前的感覺強烈一分,她手指的力道也就強一分,直到指甲深深地嵌入男人的手臂。像是挑逗夠了,胸前的大掌在抹胸的掩護下順著姣好身段向下滑去,突然,兩人都愣住,東方無極氣急敗壞地在她翹臀上拍了一記,該死,居然連底褲都不穿就出來大跳豔舞!宋芳菲懊惱地呻吟一聲,只想此刻地上有個洞可以讓她鑽進去,誰知道今天會碰上他這個色狼啊。
「娘,你在嗎?」門外傳來的天佑那可愛的聲音,宋芳菲一陣激動啊,「我……唔。」正要回答時被東方無極捂住了嘴。「奇怪,不在這裏在哪裏呢?」天佑自語道,宋芳菲喊不出話來,眼見天佑要離開了她咬他一口,趁他吃痛減輕力道時放手一擊,手肘打在東方無極的胸口逼得他放開了手。「天佑,娘在裏面。」快速整理好衣衫,宋芳菲當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從東方無極眼前翩然離去,而這讓東方無極很不舒服。
「爺,夜深了,休息吧。」青衣掌燈至書房,勸說著他那不眠的主子。東方無極微點頭,「你先下去吧!」待青衣走遠,他才取出剛放進的畫軸,一打開宋芳菲的嬌媚神態便在紙上散放開來。「芳菲,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溫柔地撫上佳人面容,手上依稀還殘留著佳人的餘香。想到那天,東方無極無奈地苦笑,還真是要付出代價呀。
第十章 難得溫柔
「娘親,你最近變善良了哦。」天佑蹲在地上逗弄著從街上撿回的小狗,頭也不回地說著,「怎麼了,又想弄明白什麼了?」「為什麼不去樓外樓跳舞了呢?你少去一次樓裏損失多少知道嗎?紅媽媽可心疼死了。」天佑好奇地問,是什麼原因讓愛搶錢的娘親最近足不出戶了?「我沒心情,怕礙著別人的眼。」宋芳菲鬱悶,為什麼要躲,好像被占便宜的是她吧?
「天佑,你想出去嗎?」「不了,夫子布置了很多篇字,我要學習。」自從上了學堂後天佑就忙了起來,「對哦,學習要緊。」她有些泄氣,「我送你去上學吧!」天佑猛地回頭,「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扔下小狗天佑飛一般地沖出家門。開玩笑,娘親每天都來接他回家,害得學堂裏的夫子都來關心他的學習,要是再送他去上學,那他還不被他們煩死才怪。
望著天佑逃跑的背影宋芳菲失笑,她已經很注意地在離學堂很遠的地方接他了,還是被他視為麻煩逃避,現在想找個人陪她上街都成問題了。宋芳菲拍拍衣裙上的灰塵,算了,一個人也能玩得很開心,要不就去清風居坐坐,順便看看業績。
宋芳菲微眯著眼,應該沒有看錯前方疾馳的車子上掛有龍形圖騰,她很討厭的東方無極的狂妄自大,肆意妄為,以及常掛著的嘲諷不屑的微笑,但此刻,她卻很高興能遇到那個狂妄男人。
「停車。」宋芳菲快步跑到馬車前面,青衣一見是她便勒住韁繩,「宋姑娘,你…」他看著白衣女子鑽進車廂。爺應該不會怪我吧!青衣一愣旋即驅車奔走於道上,只是速度放慢了不少。
東方無極詫異地看著宋芳菲鑽進車廂裏。「真不好意思啊,我剛剛遇到一點小麻煩,借你的地方睡一覺沒事吧?」宋芳菲陪笑地問,還沒等到回答她便一頭倒進了東方無極懷裏。「怎麼了?」慌忙捧起她的臉,一股蒙汗‧的味道便從她的氣息中傳來,他這才注意到她身上有打鬥的痕跡,光潔的額頭還滲出了不少汗珠。她是硬撐著逃出來的嗎?東方無極眼神至冷,到底是誰會對她下手呢,不管是誰,他都不會輕饒。
東方無極摟緊她的身子,把自己的臉貼在宋芳菲的臉上。「這樣就很乖了!」他收緊雙臂,想要就這樣抱著她不放手,「我的懷抱這麼留戀你,你說該怎麼辦呢?」唇憐惜地吻上發絲,盡情地感受有她在身邊的滿足。
昏昏沉沉的,這是什麼感覺?宋芳菲努力地想要醒來可是怎麼也睜不開眼,她回憶起自己離開清風居後就到茶館聽了一會戲文,然後在後街被一個小孩子給「暗算」了,唉,這個年頭連好人都不能做啊。誰知道連孩子都被利用了,一直以為自己很幸運地遇到一些「貴」人,沒想到遇到「衰」事的幾率也是有的,還有,這個蒙汗‧質量的確是很好,這是她的經驗之談。想了一大堆的廢話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應該是在左相的府上,然後她迅速地起身檢查自己的衣物,還好。
「現在才擔心是不是太晚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躺在男人的身旁。「你…」,一抹紅暈爬上臉頰,幸好屋內的燈光並不亮,她掙紮著想起身離開,東方無極摁住她亂動的身子,很後悔怎麼沒有在她未醒的時候要了她,也不用現在這麼努力地控制欲火,同時他也知道,如果他真那麼做了,他和她便再無可能了,他不要她怨他,他要她的心甘情願,這四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他守著她一整晚的事實證明了看得到吃不到更折磨人。東方無極翻過身把她禁錮在自己懷中,「別亂動,現在天晚了,明早我送你回去。」也許是他難得的真誠帶動了宋芳菲,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再掙紮。只要不那麼狂妄邪惡,這個懷抱還是挺溫暖的,宋芳菲心想著,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杯茶釋心結
宋芳菲有些傻眼地看著韓曉生和天佑出現在左相府邸,「芳菲,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韓曉生一見宋芳菲便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對東方無極的稱呼也改為「他」了。「沒有什麼,是我遇到一點意外,左相大人正好救了我,別擔心。」她對韓曉生的嘮叨可是怕怕的,有人關心是好事,可是過了頭就招架不住了。
東方無極不悅地看著韓曉生保護她的舉動,更為刺眼的是此刻拉著芳菲的大手,他上前把芳菲攬進自己懷裏,「多謝韓掌櫃關心了,芳菲是我的女人,有我關心就夠了。」面對這突然的情況,宋芳菲甩開他的手,「誰是你的女人啊,天佑,我們走。」她拉著天佑的的手決定不管那個男人凡麼瘋。「那是誰昨晚睡在我的床上,躺在我懷裏呢?」他最不滿意她的不在乎,尖銳的話就這麼沖出了口,收回已是來不及。韓曉生聞言吃驚地望著宋芳菲,只見她美目流彩,紅唇微啟:「左相應該知道,我是樓外樓的花娘,若睡過一次便要負責的話,你已經排到幾十開外了。」嘩…有人的心碎成了一片。真的是那樣嗎?
客人都走完了東方無極還站在那裏,眼神陰鬱狂亂,終於,大掌一揮,紅木桌椅被劈成幾段。「青衣,拿劍來!」壓住胸口的氣血上湧,他吼道。「爺。」青衣有些害怕地看著主子,爺上次發火是在一年前吧,可今天這火來得有些莫名奇妙。「快點!」一聲暴喝,他搶過青衣手中的劍在院子裏狂舞起來。
宋芳菲,你是生來克我的嗎?想我東方無極聰明一世,你偏偏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三言兩語便能叫我化為火龍,這就是我遊戲人間的報應嗎?只要一想到會有別的男人擁有她的美好他便理智全無,只想把那些那人通通殺掉。越想越亂,東方無極已經控制不了劍,劍尖所指之處俱已飛沙走石,破碎不堪。「爺!」青衣覺得不對勁飛身上前連點他身上幾大穴道他才鎮定下來,慢慢把體內亂竄的真氣引導會丹田。青衣不懂為何爺一遇到宋姑娘便會沒了冷靜,心亂練劍最易走火入魔爺不是比我清楚嗎,怎麼還會糊塗至此呢?
「芳菲,你說的是真的嗎?」韓曉生痛心地問。「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呢?」坐在椅上,宋芳菲輕答。「娘親是樓外樓的老板,韓叔叔不知道嗎?」天佑問。韓曉生一愣,他的確不知道,繼而一想自己攬下清風居的責任便以為自己和佳人拉近了距離,沒想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豈止是一條街而已呢,一聲苦笑逸出,「芳菲,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天佑一臉苦悶,韓叔叔不知道的好像很多,要一樣樣地說給他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