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向以農已完全的確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伯,你信得過我嗎?」
「不要說這種無稽之談!」從他那篤定而志在必得的眼神,緒方千樹知道他一定已有良策,因而更加賞識他了。
「那就請大伯立即和我一齊去見夫人吧!」向以農打鐵趁熱,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妥當嗎?」城主有些猶豫,雖然他也想盡快解決這件大事。
向以農投給他一個「自信十鼓勵」的微笑。「只要你在夫人面前把心中的話老實說出來便行!其他的全交給我來處理吧!」
城主考慮了三秒鐘,便下定最後的決心。「嗯!我們走吧!」
「千樹,你——怎麼會來?」城主夫人因過度的驚慌而顯得有些結巴。
而奶娘則在一旁扶住她,似是要給她力量般。
向以農先聲奪人。「我和城主是一時興起,想在夫人門外的回廊上聊聊,不知是否會打擾夫人——」
城主接收到向以農的暗示,連忙配合道:「我們會打擾你休息嗎?智子。」語氣是極為溫柔的。
「不」當然不會——心愛的丈夫都這麼說了,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惠子,麻煩你去准備茶酒和點心吧!」她對身旁的奶娘指示道。
「還是請內務總管送來吧!大怕在來這兒的一路上,一時興起,說想喝喝內務總管伯伯端的茶呢!對吧!大伯!」向以農笑著看了城主一眼。
「對!對!」雖然他不知眼前這個年輕人葫蘆裹在賣什麼藥,但是他知道他不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做無聊的事,所以便全力合作。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同時看向向以農,向以農則投給她們一朵「沒事,放心吧」的微笑,兩人心中的不安才稍告減輕。
「我這就去通知總一郎!」原來內務總管正是奶娘的丈夫。
不一會兒,該來的人全都齊聚一堂了。
坐在回廊邊的向以農是一副老神在在又莫測高深的神情,而他身旁的城主也配合的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
相對於他們兩人的悠然自得,一門之隔內約三位「共犯」可就志忑不安極了。
「大怕,咱們方才是不是談到要如何恢複真紀女兒身一事?」向以農劈口就是「重量級」的「重話」。
砰——磅——幾乎在同時,門內傳來東西摔落地面而碎裂的聲音。
「夫人——」奶娘夫婦齊聲低叫。
城主見狀,轉身便想進門去探個究竟,卻被向以農給制止。「大伯,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是想說說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兒子養大的理由嗎?」
城主這才恍然明白他的用意——難怪他先前會提醒我只要說出真心話便行。
很明顯的,城主更加肯定這位「內定——」內心自己暗下決定——的准女婿的能力了。
而既然明白他的用心,他便坐了回去,開始順水推舟的開口,此時門內文回歸不安的平靜。
「其實我從一開始便知道真紀是個女孩子了,因為那位接生婆熬不住良心的譴責,所以在謊報生了兒子離去後不久,便又折回來,將實情全告訴了我。剛開始聽到時,我不免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智子的一片心意,我便不再消沉了。接著便想:既然智子那麼想要一個兒子,那我就假裝不知情吧,這是我對愛妻唯一能做到的體貼:另一方面,也是想說女扮男裝這種事,要不了多久就會穿幫了,到時再安慰智子便是,所以也就沒有對「少城主出生」的傳言加以否定制止。只是,我沒想到智子竟能把真紀養得那麼像英氣風發的少年,且在這二十多年來的歲月中,始終未曾露出破綻,眼看真紀活得那麼自在快活,我也就一直保持緘默,繼續佯裝不知情,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智子會親口告訴我這個大秘密的,到那時,我一定要告訴智子,我一點也不怪她!」他句句鏗鏘,字字肺腑。
向以農對他「一點就通」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
「千樹——對不起——」城主夫人如向以農所預料的般,淚眼婆婆的自門內跑出來,急急的奔向心愛丈夫的懷抱,盡情哭泣纖悔。
「對不起!都是我一時胡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她已泣不成聲。
城主將愛妻緊摟在懷中,萬般柔情的呵護安撫,企圖讓她先痛哭一場,待情緒穩定些之後再談。
輕柔的微風拂過他們身邊,像是在傳送著祝福之聲般,十分宜人。